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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到底虛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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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至戌時,平常百姓家早已休息。

可此時的郡守府卻是燈火輝煌,上上下下的府中眾人忙得不亦樂乎。

飯廳內,主座之上的明睿看著眼前的各式各樣水煮菜,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水煮蘿蔔。

水煮白菜。

那個水煮的什麼還看不出來。

郡守看著滿眼淚花的明睿,還以為是自家王爺正在肯定府上廚子的手藝,更是忙著往其碗中夾菜。

殊不知,就這菜在明睿魂穿之前的生活中,不到月底等工資那幾天,壓根就不會觸碰一下,哪怕一點點。

就這菜,你弄的麻點、辣點就不行?

至少吃個麻辣燙也算是二十一世紀正常的夥食!

明睿心中不斷腹誹之際,再看看邊上的小糰子,滿嘴都是食物,吃得正香。

「小糰子,你的家在哪裡啊?吃完飯哥哥送你回去!」

「人家不叫小糰子。」

小女孩大口咀嚼口中水煮菜,嘟嘟著小嘴,「人家叫李靈兒,爹爹總是叫我丫丫。」

「丫丫?」

明睿看著小糰子的「倔強」的小眼神,麵上更是開懷,「那你爹爹呢?」.

「爹爹呢?」

「爹爹呢?」

李靈兒聽到明睿問起自己爹爹,撇了撇小嘴呢喃起來,頓時覺得手中的白麪饃饃不香了。

眼中更是有淚光閃動,奶聲奶氣略帶哭腔開口說道:「爹爹說帶丫丫下山買白麪饃饃,結果那些壞人不讓我們進城。」

說著說著眼淚更是啪嗒啪嗒落了下來,「剛剛肚肚餓,一睜眼睛就不見爹爹了!」

「嗚嗚——」

說罷,哭得更厲害了。

這可嚇壞了明睿,自小就不會處理小孩子的哭鬨,慌裡慌張的哄了半天也不見好。

而且不僅僅是他,就連廳內上上下下人齊齊上手都冇能哄明白,最好還是聞聲趕來的靜兒才鎮住場。

說來也怪,哭得正凶的李靈兒在靜兒抱入懷中之後,不大一會兒就熟睡過去。

明睿示意靜兒先帶丫丫去休息,轉頭厲聲詢問著柴虛坤,「這是什麼情況?」。

「可能......」

柴虛坤滿臉黑線,尷尬地開口解釋,「可能這個娃娃和她爹也是難民吧?」

「難民就不得進城?」明睿冷冷反問。

「這個......那個.......」柴虛坤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好你個柴虛坤,人如其名,真是虛得很啊!

「你是自己說說呢?還是要本王找人代你說?」明睿冷冷再問。

「下官說,下官說。」

看著明睿輕咬後槽牙,柴虛坤搶著回答。

「王爺有所不知,下官也是害怕這近十萬的饑民入城之後,哄搶糧食,造成城內恐慌!」

「十萬?饑民?」

明睿詫異問道:「怎麼能有這麼多?」

「逃荒北上、避戰南下的難民恐比十萬還多,下官這都是保守統計了。」

「柴大人未曾開倉賑糧?未曾開鋪施粥?」

「哪還有的糧食施捨給災民啊?」柴虛坤答話之間,頭搖得就像撥浪鼓一般。

「按我大靖律,難民過境各郡縣均應開倉賑糧,即使倉中無糧,亦應第一時間採買坊市間的糧食賑濟災民。」

明睿努力回想著大靖律法,怒拍桌子而起,「柴郡守你該不會是把採買糧食的款項中飽私囊了吧?」

「噗通——」

看著明睿發怒,柴虛坤一下從椅子上滑跪在地上。

「王爺息怒。」

柴虛坤聽聞明睿質問,趕忙跪在地上答話:

「自打北戎與我大靖開戰,這糧食的價格年年攀升,如今坊市之間的一鬥米價已由戰前四十文升至一百二十文,尋常百姓都難以果腹,何來的糧食賑災?」

明睿後更是不解:「這麼高額的米價官府冇有製衡嗎?」

「這......」

「說!」

明睿恨不得上去踹這柴虛坤,說個話是真費勁,婆婆媽媽的!

「咱們這寧陽城的米價早就不由官府所能掌控。」

柴虛坤見得明睿發火,娓娓說道:「官府貿然插手糧價,寧陽商會的豪族們馬上掐斷糧食供應,恐怕那時城內的二十餘萬的百姓也無糧可用,早晚淪為城外的饑民之一。」

「寧陽商會楊興隆?」

「正是。」

聽著明睿問話,柴虛坤連連點頭迴應。

好好好,又是這個寧陽的豪族商會,又是你楊興隆!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國家危難之時還隻顧著哄抬物價,大發國難財,真是國之蛀蟲!

「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明睿輕輕揉了揉眉心,「明日早起準備一輛馬車,隨本王去街市上巡視一圈。」

「是.....」

柴虛坤心有餘悸答應著,再抬首間,明睿已走出大堂。

起身的柴虛坤也不知今天怎麼見個年紀輕輕的藩王,居然能出了這麼多的汗。

可能年歲大了,身子不中用了,有點虛......

翌日。

「幾點了?」

半天無人答話,迷迷糊糊明睿再次問著:「什麼時辰了?」

「王爺,已經巳時了。」帷幔之外的成兒回復著明睿。

「哎呀媽呀,巳時了?」

明睿趕忙起身,「柴虛坤來了冇有?」

真是近些時日趕路太累了,昨晚洗漱之後直接沉沉睡了過去。

別說連趕路之時都不曾懈怠地晨練了,就連昨日定好的巡視正事兒都忘在了腦後,冇有手機鬧鐘確實不行。

「回王爺的話,柴大人辰時未到就在門口候著了,眼下已經來了有一個多時辰了。」靜兒甜聲回道。

「好好好,本王這就更衣出去。」

聽完靜兒的話,明睿拉開帷幔,下地準備洗漱更衣。

「靜兒,你最近的臉為什麼這麼紅啊?是不是生病了?」

這一路之上明睿每次看向靜兒之時,都見得她滿麵桃花慍色,不知道是不是長途顛簸,身體有些吃不消。

可憐了靜兒,自那一夜之後,每每看見明睿都不禁臉色泛紅。

但是隻有成兒和靜兒才清楚地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靜兒也不答話,含羞地給明睿換上柴虛坤代為準備的翠竹錦繡圓領長服,披上細絨黑貂裹身外氅。

嗯,還是自家王爺最帥!

明睿在收拾完畢之後推門走出。

由於遼東土地還未開化,寧陽郡給明睿準備的王府自是冇有動工。

明睿更不願喧賓奪主,隻能先委屈地暫居在郡守府別院。

這別院本就離柴虛坤的主院很近,一大早他就在這候著了,可憐他在屋外苦逼地捱了一個多時辰的冷風,仍然不見得明睿有半分要出來的跡象。

柴虛坤自是也不敢問,也不敢言!

等著吧,還有什麼辦法?

忽然看到明睿走出房間,再看到其身後滿麵緋紅的靜兒。

柴虛坤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想必王爺年少力壯,正是貪圖魚水之歡的年歲。

這晚上休息定是晚了些,晚了些。

「嘿嘿——」

想著想著,心中嘿嘿傻笑,嘴上也是笑出聲來。

「柴大人有何許美事兒啊?不妨說與本王聽聽。」

「冇什麼冇什麼。」

柴虛坤隻能尷尬地陪著笑,總不能說:王爺可不能貪戀魚水之歡啊,要不日後和卑職一樣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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