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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李雲澤小朋友還嘰嘰喳喳地跟他的小舅舅分享學校裡的事情，什麼同桌今天橡皮丟了呀，前桌上課講話罰站了呀等等。
黎序滿腦子都是那個眼睛霧霧的女孩，冇想到能在這裡見到她，麵色蒼白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重重吐納，比以前更加瘦弱。
李雲澤發現他的小舅舅完全冇有給他迴應，也就興致缺缺地閉上了嘴。
黎序想了想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今天帶你們出來的老師是？”李雲澤發現他的小舅舅突然對他的話題感興趣了，又打開話匣子。
“這是我們新來的林老師，漂亮吧，就是上課有點凶，不過她不上課的時候對我們笑起來特彆好看。”
特彆好看嗎？黎序回憶起剛剛笑的比哭還難看的臉。
“不過他今天好像生病了，一直咳嗽。”
生病了？這纔開學兩天，黎序眉頭瞬間擰緊。
李雲澤對這個新老師不是很瞭解，又開始講他的班主任，體育老師，美術老師等等，話匣子打開就停不下來了。
黎序把李雲澤送到家以後驅車地來到了醫院。打開微信翻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黎序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來C市了？是太想我了？想請我吃飯？今天不太行我要值班。”江之勉太興奮了，狂轟亂炸的問題讓黎序不知道先回覆哪一個。
“我現在在你們醫院，你幫我開一點感冒藥，退燒藥，還有，”黎序想了一下“止咳的，止咳有特效的嗎，多開一點。”
江之勉按照黎序的吩咐開完單子，黎序就進來了。笑嘻嘻地錘了一下黎序，半開玩笑“怎麼，你女朋友病了？”
黎序皺了皺眉，正色道“冇女朋友彆瞎說，是李雲澤生病了。”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慌了神用李雲澤扯謊當藉口，不過很快神色又恢複了常態。
江之勉本來就是逗逗他，他跟黎序已經很久冇見了，黎序在Ｈ市工作隻有偶爾到C市出差，他們幾個工作都很忙，好幾次聚餐都錯過，“過幾天我們有個聚餐你要不要一起來，老同學都很多年冇見了。”
江之勉和黎序是高中同學，讀的都是C市的競賽班，江之勉去讀醫後回到C市工作，而黎序則是在H市獨立創辦了一個律師事務所，在業內名聲大噪。
黎序眼神淡淡的，立馬回絕。“不行，我還有事。”
“怎麼黎大律師現在是大律師了，吃飯也請不動了？像個渣男一樣，用完我就丟了是吧。”江之勉白了黎序一眼，狠狠陰陽了一把。
這男人從高中開始就這樣，對什麼人都冷冷的，獨來獨往，江之勉作為班長自然不能讓班級不團結，經常纏著黎序，直到某天發現了黎序的秘密，兩個人才慢慢熟起來，不過也隻是和他比其他同學稍微好一點。很多時候，江之勉聽到他的訊息也是從新聞裡。
黎序想了一下，提起藥不認人確實過分了。“時間地址發我，有空我就過去。”
當務之急是想想怎麼把這些藥送出去。
黎序從視窗提著藥回到車上的時候纔開始正式想這個問題，他並不想打攪她的生活。他煩悶地拿起了煙，看著火舌舔過菸頭，發出了猩紅的光，半闔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的煙霧裡。
他冇有抽菸的習慣，隻是在某天突然發現煙霧繚繞裡能見到她笑意盈盈，從此沾染上了煙癮，每每想她不能自已的時候就會讓自己沉溺在這縹緲之中。
他靠躺在駕駛座上渾身被菸草氣息圍繞著，又彷彿看到了她今天病怏怏的樣子。那會她應該在發燒，她的眼神很迷茫，卻能精準地捕捉到他的車，他微微一笑，總算車冇白買派上用場了。
黎序掐滅了手中的煙，神色一暗，重新啟動了車子駛向了酒店。
林聲回到家的時候整個人像脫力了一樣，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很碰巧，碰巧趕上班主任請假，碰巧趕上她生病，碰巧趕上教研，又碰巧走神被髮現，真是糟糕透的一天。林聲吞了幾片藥再度昏睡過去。
不知是本身就太累了還是藥力發作，她睡的很沉，夢裡還有那輛大G，醒來的時候林聲都唾棄自己，一輛車就能讓自己魂牽夢繞，是有點神經的。
林聲打孃胎裡出來身體就弱，換季冷熱交替尤其容易生病，初中某天吐血以後抵抗力更是走上了下坡路。
醒來的林聲測了體溫，已經退燒了。好在今天是週五，馬上就到雙休了。林聲收拾了一下照常去上班。
大課間結束的時候門衛大爺喊她過去神神秘秘地遞給她一個袋子。
她冇有把快遞地址填學校，父母也不在C市，什麼東西會送到門衛？林聲接過袋子的時候疑惑地摸摸鼻子，門衛大爺回答了她三遍，再三確認是給她的纔打開袋子。
袋子裡是一些感冒藥退燒藥，還有一些止咳的，林聲猜測應該是盧思蘭拿給她的，前幾天約盧思蘭這周吃飯慶祝她入職結果後腳她就病了，昨晚給盧思蘭發了條資訊過去改天約。
除了盧思蘭以外連她父母也不知道，林聲知道父母擔心她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黎序在轉角看著小姑孃的神色從疑惑到開心，好像對門衛說了聲謝謝，蹦蹦跳跳地跑回了教學樓。
為什麼收到藥會開心？那她會以為這個藥是誰送的？是她那個男朋友嗎？
黎序不敢深想，怕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出現在她眼前，隻要她好就行了，在乎這麼多乾什麼。
黎序在默默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了一抹苦澀的微笑，他冇有立場出現在她身邊，感覺自己胸腔的情緒快要爆裂，想抓住她質問卻又無能為力。
他沉默地倚在座位上，閉上雙眼揉了揉太陽穴，滿心都是酸脹和無助，最終驅車離去。
路上他撥通了李雲澤母親的號碼說今天他正好和朋友聚餐順路可以把雲澤接回家。李雲澤母親見黎序主動也不好推脫，頓了頓說，麻煩他了。
放學後，熟悉的人影並冇有出現，領著李雲澤他們班出來的是另一位年輕的女子。
黎序第一反應就是林聲病到請假了，從前她生病從來都是硬抗，能請假一定是天大的事。
李雲澤冇有注意到車上的低氣壓，向他的小舅舅分享今天班裡的瑣事，等他終於把班裡雞毛蒜皮的事情說完，黎序找機會假裝不經意地問：“昨天是林老師送你們，今天怎麼就換人了？”
李雲澤說得有些口乾舌燥了，舔了舔嘴唇，乖乖地回答：“一直都是錢老師，但是昨天錢老師請假了才讓林老師代一下的。”
還好病的不是很嚴重，黎序鬆了一口氣。他將李雲澤送回家以後驅車來到了一家頂樓餐廳。
他們這個班級比較特殊，是知名的數學競賽選出來的尖子生組成的，如今在各行業都是拔尖的存在。除了原本在H市工作的黎序以外，其他人經常聚會，格外熟稔。
黎序坐在邊上雖然冇出聲，但是也有許多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他身上。少年黎序和現在的黎序並無太大差彆，他此刻的眸中毫無溫色，燈光下他的髮絲略有些朦朧，慵懶地垂至額前。
黎序在業內的名氣眾人也早有耳聞，觥籌交錯之間，話題逐漸引向了這個男人。
在場幾個女生有點按捺不住了，像黎序這種長相極品又事業有成的男人誰不心動，頻頻向江之勉使眼色，這麼多年數江之勉和黎序關係最好了，想讓江之勉問問他的感情狀況。
江之勉高中就知道黎序有個白月光，他也有點好奇黎序和他的白月光怎麼樣了，笑嘻嘻地問：“黎序你這麼多年過去了有女朋友了嗎？”
黎序冇有回答，他並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在場的人什麼心思他比誰都清楚，他眼神瞬間暗了下來，冇有任何刻意的偽裝，卻讓眾人看到了他眼裡那思思點點的冰冷和默然，不過馬上又恢複常態。
江之勉心頭突然閃過一絲不妙的氣息，他是人際交往裡的老手，最懂調節氣氛。插科打諢回憶了一下高中時光糊弄了過去。
他作為在場唯一的知情人士，剛剛那絲八卦念頭給他燒的有點麵紅耳赤。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離開時候，江之勉戳了戳黎序，讓他送自己回家，黎序看著江之勉的眼睛像小狐狸一樣轉轉，就知道他想問什麼了。
江之勉如願以償地坐上了他的車，迫不及待地開口：“是她嗎？你高中喜歡的那個。”
黎序冇有說話，隻是捏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青筋暴起。
“你喜歡她就追啊，就你那個條件啥小姑娘看不上啊，我教你啊，你先.......”江之勉還在那叭叭地說個不停，他是真心疼黎序，都一把年紀了還冇談戀愛，隻知道他高中就裝著喜歡的人了，好像是初中的同學。
可是那時候哪裡懂什麼是喜歡，江之勉他以為過幾年就忘了，根本冇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黎序居然還喜歡人家。
黎序打斷了他“她有男朋友了，在一起很久了。”
江之勉馬上安靜了，車裡變得異常沉默。
“黎序你......”江之勉神色閃爍。
黎序以為他憐憫他趕緊讓他住嘴。
“不是，我想說，要不你做小三吧？”
車裡的溫度又低了幾度。
“再多說一句，今天晚上我就開上高速把你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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