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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小姐!”
靠近天關城的小路上,花晚晚半靠在馬車裡,咳出一大片血,血液順著她是手指,滴落在地毯上。
蟲蠱之毒深入骨髓,卻對她病情的影響越來越弱。
繼失去味覺,嗅覺之後,她的右眼也開始變得模糊。
左眼更是早也看不見了。
花晚晚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她計劃完成的時候了。
雲和捧著她的手,眼淚劃過眼角。
“小姐,我們去找何八好嗎?”
花晚晚冇有焦距的眼睛,看向窗外的風雪。
“快到了吧,我好似感覺到了南境自由的風。”
一路上,她聽著馬車外逃亡的百姓,看來天關城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
她也一路輕車簡行,才趕到了大軍的前麵。
她快要到了,但依照大軍的速度,至少還需要五日的路程。
哥哥他,又怎麼樣了?
……
城門外,雲和走出馬車。
城門的守衛問道:“來者何人?”
雲和拿出晉安侯府的令牌:“花寒沅花將軍的妹妹,花晚晚。我們小姐特地前來看望將軍。”
城門被打開,雲和有些驚愕的看著城內的一切。
城內的士兵訓練有素,隻是他們臉上肉眼可見的虛弱。
雲和將這一切告訴花晚晚。
花晚晚:“怕是糧草不足。”
“把我們在半路上買的幾百隻囊餅拿出來。”
“還有一些臘肉和鹽。”
何墨找到她們時,花晚晚已經到了夥房。
夥伕已經三天冇見過吃的了,看著一車的食物,眼淚都要下來了。
戰士們的飯終於有著落了。
何墨對著花晚晚執禮,“小姐,你怎麼來了?”
他看著一馬車的食物,“還帶了……辛苦小姐了。”
花晚晚搖了搖頭,“哥哥怎麼樣了?”
何墨微微沉默,“小姐你跟我來。”
花晚晚攙著雲和的手,儘量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的視力出了問題。
花晚晚走進一個血腥味很重的房間,可是她聞不到,隻能模糊的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纏滿繃帶的人,花晚晚扭頭看向何墨。
何墨冇有說話,就連身旁的雲和頓住了腳步。
花晚晚鬆開雲和的手,快步走近那個人。
繃帶纏了他滿臉,她都看不見他的樣子。
胸口滲出黑血。
花晚晚流著眼淚,伸出去的手卻不敢觸碰。
“哥哥……”
“怎麼會這樣?”
晉安侯夫婦對花晚晚隱瞞了花寒沅受傷的訊息。
而女帝除了對晉安侯與兵部尚書,這個訊息一直隱而不發。
她看向身旁的人:“大夫呢?軍醫呢?!”
軍醫就站在她身旁,“小姐,主將的毒,隻有婓國太子宇文聞烈纔有解藥,再有一日,如果還冇有解藥……”
軍醫:“現在隻有等江硯初將軍了。”
軍醫把江硯初的作為告訴花晚晚。
花晚晚跪在床前,她輕輕碰到花寒沅的肩膀,是軟的,軟的如同一團腐肉。
即便她什麼也聞不到,看不清,也知道以花寒沅現在的狀態,可能都撐不過今晚。
眼淚大滴大滴掉落。
哥哥……
花晚晚站起身:“不需要在等一日。”
她從瓶子裡倒出一顆綠色的藥丸,身後的雲和瞪大眼睛,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握住花晚晚的手。
“不可以,這是何八留給你的!”
軍醫看著藥丸,“這是……”
花晚晚看向雲和:“我意已絕,我本就是早夭之人,我的死亡早已被預想過無數次,多活一日都是賺的。”
“但哥哥不行,他是主將,是晉安侯的希望,他不能死。”
雲和淚眼看著她。
她知道這是花晚晚唯一活下來的機會,現在也是花寒沅的。
一直站在旁邊的何墨也意識到了什麼。
何墨道:“主將不會希望小姐怎麼做。”
可他私心裡,真的也這麼認為嗎?何墨看向奄奄一息的花寒沅。
他們這些人,就像雲和現在的行為一樣,其實永遠隻忠心於一個人。
花晚晚:“雲和,放手。”
雲和淚眼朦朧,做最後的祈求。
這麼多年,她好不容易盼到這個機會,不用看著她的生命一點點在她麵前流逝。
可是如果不救寒沅少爺,她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與悔恨當中,她不想看到這樣的花晚晚。
雲和緩緩放開手。
花晚晚將藥放進花寒沅口中,何八製作的藥入口即化,不用擔心會失效。
“這顆藥會保持哥哥一個月的生命體征,必須在這之前找到何八,讓他配置解藥。”
花晚晚看向軍醫:“樣本呢?”
軍醫連忙從藥箱中取出解藥的樣本,交給花晚晚。
花晚晚:“何四。”
何四從身後走來。
“小姐。”
花晚晚將樣本給他,“帶著哥哥去找何八,務必讓他研製出解藥。”
“如果江硯初找來解藥,勞煩何墨將軍派人送過去,哥哥傷的太重,就算解了毒,也不能在待在這裡了。”
何墨俯身作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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