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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寒沅走下位置,“本將讓你們合兵,你們倒好,各自領兵,把軍令置於何地?!”
“還有江硯初,熊虎說了他的理由,你呢?為何不聽從包圍的策略。”
江硯初跪在地上,“當時敵軍主力分散在兩側,雖然有其他將軍拖住了兵力,但依然有纏綿之意。”
“如果我們用包圍的策略,敵軍尾部與頭部一旦彙合,我們就會被反包圍。”
“不如徹底沖斷他們,逐一擊破。”
花寒沅看向熊虎。
熊虎有些心虛的低頭。
花寒沅:“既然有更好的策略,為何不說?”
江硯初依舊不亢不卑,卻冇有對熊英熊虎兄弟落井下石。
江硯初:“末將戰場上經驗不足,亦不懂得該如何與諸位將軍快速分析戰局,隻知道固執己見。”
“是末將錯了。”
花寒沅冷著張臉,嘴角卻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這小子,還挺上道。
不過戰場就是戰場,錯了就是得罰。
花寒沅:“本將念在你們初次合兵,事發突然,雙方各打五十軍棍,你們可有怨言?”
江硯初:“末將領罰!”
熊英熊虎:“末將領罰!!”
軍帳外很快傳來劈裡啪啦的響聲,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但五十軍棍也讓後背打得血肉模糊。
軍棍打完了,花寒沅走出帳外,看著外麵跪得直挺挺的三人。
三人咬緊牙關,冷汗一直掉。
熊虎更是被打紅了眼睛。
花寒沅看出他心思:“不服?”
熊虎:“末將一向佩服將軍,就算您今天打死末將,末將也絕不蹦出半個字!”
花寒沅點點頭,“那就是另有其人了?”
熊虎沉默。
他這個人一向直言直語,就算剛纔江硯初那替他們說了好話,但不服就是不服!
他無非就是比他們這些大老粗會用一些詭計,男子漢大丈夫,從來不搞那些彎彎繞繞。
想讓他服氣,那就堂堂正正的比一場。
花寒沅看著他們,“那好,你們去練武場打一場吧。”
“什麼?”
熊虎眼珠子都瞪大了。
他看了看細胳膊細腿的江硯初,頂著一張小白臉,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打樣子。
這不是讓他欺負一個半大小子嘛。
江硯初頂著他質疑的目光,回看過去。
“熊虎將軍,我能站在這裡,也是靠敵軍的人頭換來了的。”
“請你正視我的戰貼,我要同時挑戰熊英、熊虎兩位將軍,生死不論。”
熊英熊虎對視一眼。
說實話,他們早就想找這小子打一架了。
這小子一天天牛氣哄哄的,還不搭理人,之前找個機會揍他一頓都抓不到理由。
現在……
他們看向花寒沅,花寒沅輕輕點頭。
熊虎站起身捏了捏拳頭,“好!”
練武場
花寒沅說了句‘點到即止’,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雙方都卸下來武器,赤手空拳。
起初江硯初還能憑藉靈活的身法,躲避熊虎的攻擊,但架不住兩兄弟的配合默契。
江硯初頻頻落於下風。
後背的傷還總是被拳拳到肉的攻擊不斷加重。
江硯初躲開熊英近在咫尺的左勾拳,半跪地上,嘴角已經溢位點點血跡。
熊虎大笑出聲,“小子,你還是乖乖認輸吧!”
站在花寒沅身旁的副將有些看不下去的了,他在花寒沅的身旁道:“江硯初隻躲不進攻,照這個趨勢,得有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
花寒沅搖搖頭。
副將有些意外,“難道您是覺得他還能反擊?”
花寒沅:“我是說何止十天半個月,起碼一個月下不來。”
“不過,”花寒沅勾了勾唇,“相信他能贏也是真的。”
熊虎被閃來閃去的江硯初搞得心煩意亂,本來後背有傷就影響行動。
在熊英熊虎從兩邊撲向江硯初時,江硯初突然停頓了一下,好像是被後背的傷影響,熊虎心頭一喜,揮動右拳重重出擊。
江硯初忽然轉頭直視他的眼睛,那幾乎是一瞬間的事,熊虎甚至都不確定是否是他的錯覺。
江硯初一把抓住熊虎的左手,快得幾乎反常到他身後,他的腳踢向熊虎不穩的右腿。
帶著熊虎自身向前的慣性,哢嚓一聲,熊虎重重的跪在地上,左手手臂整個彎曲在身後,江硯初一個肘擊後頸,熊虎直接疼暈過去。
“熊虎!”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熊英看到熊虎的慘狀,作勢衝了過去。
心有顧忌,一時就會亂了陣腳。
熊英的拳頭還冇落下來,江硯初指尖已經抵住熊英脖子上的大動脈。
隻要他想,裹挾著內力的雙指就會刺穿熊英的脖子。
江硯初慘白著臉,聲音依舊冇有起伏:“承讓。”
熊英收起拳頭,“我們輸了。”
他默默走到熊虎身旁,診斷了一下他的傷勢,確定熊虎冇有什麼生命危險後,向花寒沅與江硯初告辭。
江硯初站在練武場上,看向站在台下不遠處的花寒沅。
他緩緩走下台,瞳孔無神。
“我贏了。”
說完這一句,就筆直的往下倒。
花寒沅一把揪住他命運的後脖頸。
花寒沅:“軍醫呢?”
他一把將江硯初扔到軍醫身上,“肋骨斷了兩根,手骨應該也脫臼了。”
“待下去治療吧。”
軍醫苦哈哈的接住差點壓倒他的人,吐槽道:“將軍,他還是個傷號,您溫柔些。”
奈何花寒沅早已走出老遠。
他做事,從來隻把握大方向,隻要搞不死,就往死搞。
不然顧及點這個,照看點那個,他養這些個人乾什麼吃的?
累死他算了。
……
江硯初躺在床上,幽幽轉醒。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軍帳。
忽然軍帳的一角被掀開,江硯初抬頭看去,是一箇中年模樣的軍醫。
“喲,江副將你醒啦。”
軍醫坐在床邊給他診脈,“你這一覺睡得可夠久的,睡了整整十天。”
軍醫揭開一點江硯初身後的繃帶,“嗯,皮外傷好的差不多了。”
“果然還是將軍給的藥好使。”
江硯初:“主將過來?”
軍醫:“嗯,來過一次。”
“熊英熊虎將軍兩位將軍倒是來過好幾次,也送了藥,不過冇將軍的藥好,我就冇給你用。”
軍醫把幾個小藥瓶遞給他,“喏,你帶著備用吧。”
“金色的那個是將軍的,用它傷好的快,彆心疼,大方用。”
江硯初拿起藥瓶。
“主將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軍醫:“所以看你是新來的吧,什麼都不懂。”
“我們的主將啊,可是在軍營裡一呼百應的存在。可不是因為什麼主將的身份,是戰士們打心眼裡敬佩他。”
“主將雖然有時候會有些不靠譜,但在大是大非麵前,冇有人不聽他的,就算前麵是懸崖,我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往前衝過去。”
“因為我們相信他會帶我們贏。”
江硯初沉默了一會,“他也會有不靠譜的時候嗎?”
軍醫:“那不然,就之前把你咳咳……”
軍醫輕咳了兩聲,“……就是有時候吧……有些任性,但也可以理解,你跟他接觸時間不長,所以不知道。”
江硯初皺起眉頭。
軍醫:“畢竟有些時候,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信他的人多了,他身上揹負就多了。”
“所以你與熊英將軍、熊虎將軍的事,他纔會這麼生氣。”
江硯初垂下眸子,“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軍醫:“害,我隻是見不得主將失望。”
他幽幽的看向江硯初。
“主將對待每一位有潛力的士兵,從來一視同仁,不吝賜教。”
“甚至會為了他們的前途去周旋,謀劃最有可能光明的未來。”
“希望江副將你真的值得主將為你做到這些。”
江硯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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