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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任清搖頭。
“不可能,那個男人怎麼可能追我追到這兒來了?”
但轉念一想,既然淮陰城的魚莊破敗鬼可能是問天會所投,為什麼這裡的不是?
方夙流口中的那個老方士,會不會就是在這裡為非作歹的方士其中之一?
問天會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當今藥師,有可能在這趟旅途中跟隨自己,或者在沿途製造麻煩。
既然如此,有必要去弄清楚。
韋任清回想起那個男人將他幾招製服的可怕場麵,如果真的是他的第二幅畫,他們有可能再見。
想到這裡他渾身顫栗。
他可打不過那個男人,不過對方也暫時不敢殺他。
先解決眼下問題為要。
“跟我詳細說說吧。”
“城裡最大商幫的金老爺,府邸位於城北中軸線上,昨晚......府邸裡不知從何而來一幅詭異至極的畫,懸掛在北麵的牆壁上。
當時正巧有人路過,親眼一個仆人端著水桶,從畫前走過,一根粗大的手臂從畫裡伸出,把那名仆人......抓入了畫中。
隨後,還吐出骨頭......場麵十分血腥。
仆人報告給金老爺,金老爺讓我去現場看看,隨行的還是那幾名會法術的方士。
最後......我們逃走了,那幾個會法術的方士,據說全部死在畫前,隻留下骨頭。
一直到早上,那片區域被我們用符咒圍起,誰也不能進去......金老爺現在焦頭爛額,隻能四處張榜尋找能解決此事的方士,賞金高昂。
我們也非常焦急,因為事關重大,很可能威脅金老爺或者城內百姓安慰,現在唯一知曉的會法術的方士,就隻有您了!”
“賞金高昂?”韋任清眼冒金光,似乎隻聽見了這四個字。
“冇錯......得消滅那幅畫,才能得到賞金。”
其中一個方士豎起手指:“昨夜商定的賞金是五百兩白銀,今天早上已經加價。”
“多少?”
“一百兩黃金。”
“一百兩!”韋任清睜大雙眼,揉揉耳朵,“我冇聽錯吧?”
“冇聽錯,就是一百兩黃金。”
“好,我接了。”韋任清微微一笑,又拿錢又做了本職工作,怎麼不好呢?
不過幾個方士卻泛起嘀咕:“你......能行嗎,要不要跟我們商量商量,如何捕捉妖怪?”
“不用不用,我辦事你們放心,我有的是實力。”
韋任清讓他們起身出去,自己在屋裡收拾東西,扒開衣服一看,符籙已經消耗殆儘,若是再遇上一個大妖......恐怕凶多吉少。
“一百兩黃金......不要白不要。”
韋任清狠下心來,難道冇有符籙我就打不贏妖怪嗎?
吩咐曹成照顧好如玉郎,和仇久瀛通力氣,便跟隨幾個方士趕去金老爺府邸。
仇久瀛說給他一天時間,若超出自己能力範疇,不能逞強,該放棄便放棄,藥師的生命現在最重要。
韋任清滿口答應,眼裡已經全是那一百兩黃金。
......
早晨的露珠還嬌滴滴地掛在枝葉上,城內道路上出現了一隊又一隊的士兵,他們急匆匆趕去金老爺府邸,嗬斥行人讓道。
百姓不明所以,嘴裡暗罵,逞口舌之快。
另一邊,幾個方士簇擁著韋任清走小道快速來到金府,甚至不用通報,一行人就推門進到一處房間。
房間不大不小,堆滿各色各樣的符紙,以及各種樣式奇怪的法器,這些雜物中間,依次鋪著幾張草蓆,條件似乎很簡陋。
韋任清很奇怪,怎麼大富大貴的金老爺手底下方士,住的如此寒酸?
“這裡是我們居住的地方。”其中一個方士解釋道,他似乎看出來韋任清想法,“因為法器占地方,就撤走了床,方便一些。”
“對了,我們還冇有相互認識呢,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韋任清環顧四周,猛然想起自己還得編一個名字,思考了一番隨口說:“叫我阿道就行,名字嘛,行走江湖,不方便透露給各位。”
方士們倒冇有為難他,紛紛介紹起自己來。
“叫我阿通就行。”
“我叫阿鹹。”
“阿祥。”
“我是阿雲。”
“......”韋任清一臉黑線,心裡感覺被這四個方士糊弄了,怎麼學著自己起名?
阿通麵帶笑容解釋說:“大家都一樣,名字不方便透露,隨口叫叫就行,還希望不要介意,我們首要是消滅那隻吃人的妖怪。”
“行,那就......帶我過去吧。”
韋任清想著早點看看那隻妖怪,並且製定好消滅它的計劃。
“等等......你們說那幅畫是憑空出現在金府的?”
“冇錯。”四個人齊聲應和。
“看來有人作祟呐。”
韋任清表情凝重,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久,四個人領著韋任清鑽往金府北麵,聽他們說,金老爺給他們下了死命令,如果不能消滅這隻妖怪,就要把他們手腳全都都砍掉,畢竟廢物不需要行動。
韋任清很吃驚,把百姓考慮進去的傢夥,冇想到還是這麼冷血無情。
方士同時還提到,如果這幾天依舊冇有人能解決這隻妖怪,城裡的達官顯貴可要去王都請暗幽衛或者藥師了,到時候他們這些無用的方士可不得安寧,不止王都來的傢夥不喜歡這些不會法術的方士,達官顯貴們也會對他們失去信任。
來到北麵牆壁前的一座屋子,有整隊的士兵已經將那裡團團包圍,除了方士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
阿通幾人順利把韋任清帶進去,但他們也隻是走到一個小拐角,說什麼也不上前去了。
“你拐過這道牆,就是那幅畫的所在地......太危險,我們就不去了,你......能順利消滅它吧?”
阿通雖然表麵依舊平靜,不過身體還是很誠實,一隻腳正在明顯的抖動。
“開什麼玩笑,我隻是去看看,具體怎麼消滅,得等我知曉這個妖怪特征。”韋任清朝他們揮手,“算啦,你們就在此處等我吧,去去就來。”
“好好好......”阿鹹說,“你可得保護好自己性命。”
“哎呀,放心啦,遇到危險誰還不會跑呢。”
韋任清轉頭拐入拐角,遠遠就看見了北麵的牆壁,是一處後院的牆麵,地麵上種著許多花草,不過都已經被濺得烏漆麻黑。
那是發黑的血漬。
地麵上散落著各個部位的碎骨,場麵血腥,它們正上方,便是那幅吃人的畫。
畫裡依舊是精美的山水,綠水、青山、山腰上還隱藏著幾處人家,炊煙裊裊,閒雲野鶴,頗有怡然自得之感。
韋任清越是靠近,越是感覺到裡麵的殺機。
和第一幅畫比,它的顏料、畫布,甚至用筆都有著極其相同之處。
極大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也就是說,很大可能這就是那個男人的第二幅畫。
那個幾招就打敗韋任清的男人,那個問天會的信徒。
韋任清嘗試不用定心丸開眼,四周籠罩上一層黑色的薄霧,他緩緩抽出赤霞,黑鎧鑽出地麵,籠罩起他的身體,這才緩慢靠近。
『此畫陰險。』
黑鎧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陰氣正在盤旋,它的聲音迴盪在韋任清腦海裡。
“我知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本來不長的距離,韋任清的腳步緩慢,把自己嚇得滿頭大汗,纔開始接近畫幅範圍。
腳邊的碎骨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敲碎,留著明顯的痕跡。
地麵上狼藉肮臟,走過時候腿部沾染汙漬,韋任清極度嫌棄。
“看這骨頭的量,吃了不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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