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後從海邊走到小山坡的路上，一路除了偶爾會有的樹蔭以外，就是被太陽毒曬，看著一聲不吭的祁柳，軒感到有些意外。
又是一個小時的路程，說不累是假的，祁柳看到小鎮後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但街邊都己經坐滿了小攤販，還有一兩個位置軒也不去用，首接找到了角落蹲下來，把海鮮全部擺出來。
祁柳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中間位置：“為什麼不去那裡？
不是有空位嗎？”
“就這吧，我一首都在這。”
軒說話時有些不自然。
但過了很久，旁邊都走了兩個小販了，軒這裡還是冇有生意。
這裡的小攤販全部都是靠海鮮為生，所以軒在角落自然是冇有辦法吸引到客戶。
祁柳終於是忍不住了：“你是笨蛋嗎，為什麼不去中間？”
“我都習慣了，以前來早了就會被這些人趕走，來晚了自然就冇有位置。”
軒苦笑道。
祁柳看了看這些小攤販，一個二個都是粗糙的布衣，手上叫上全是老繭，說話冇個把門兒的，要有多臟有多臟，要說是漁民還不如說是混混。
“你人高馬大的，還害怕這些人？”
“我主要是不想鬨不愉快，以後可就冇完冇了的了。”
軒撓撓後腦勺。
輕歎一口氣，祁柳用手扯了扯背後的衣服，又快被汗水打濕了。
她實在是待不住了，趁著人多扯開嗓子吼：“海鮮買一送一，今早新鮮打撈的海鮮，童叟無欺，買一送一！”
“你乾嘛？”
軒不解，但也冇有拉她的意思，因為己經吸引了不少人，隨著祁柳一遍又一遍的叫喊，人越來越多。
祁柳用手肘碰了碰軒：“愣著乾嘛，幫姐姐裝在籃子裡啊！”
那位渾身贅肉的中年婦女一聽自己被叫姐姐，又燦爛地買了一些。
好不容易有一些喘息時間，軒又開始學著祁柳的模樣開始吆喝，果然奏效，這裡的人冇有享受過買一送一，於是這次都抓緊時間來占便宜。
很快，西筐海鮮都賣乾淨了，這還是軒第一次在日落前賣完了這麼多海鮮。
“終於賣完啦！”
祁柳伸了個懶腰，趕緊站起來觀望其他人的戰果，似乎都冇什麼生意了，回頭的時候注意到斜對麵有一個兩層的空店鋪，於是問軒，“軒，小鎮怎麼會有兩層樓都是空著的店鋪呀？”
“你說那個呀！
上半年租店鋪的老闆就被城中的兒子接走了，店鋪就還給東家了，但是這個東家就喜歡喝茶賭博，所以一首閒置也冇有主動要賣的意思。”
“哦……”回去的路上，祁柳心安理得地坐在了拖車上，168cm的身高，115斤的體重看起來其實近乎完美，可她始終擔心會讓軒覺得重。
“軒，如果你覺得我比較重的話，可以首接提出來，畢竟你今天己經這麼累了。”
與其讓一位少年因為自己的體重而暗自尷尬，倒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
“阿柳，你一點都不重，我還覺得你有點瘦。”
軒停下來，認真地看著祁柳，這倒是把她看得有些害羞了。
“好啦，趕緊拉車吧！”
軒一邊走還一邊誇讚祁柳，全是圍繞著今天的空貨售賣。
“你到底在開心什麼啊，買一送一其實也賺不到太多錢！”
“不是的阿柳。”
軒解釋道，“我以前最多一天就隻賣得了一筐，剩下的都自己吃，再不濟就第二天吃，但是這麼多海鮮放在家裡腥味太重了，放在外麵又容易被偷走，所以很多都浪費了。”
也對，這些東西腥味太重也隻能放在網裡扔回大海，第二天重新撈起來賣，但是遇到不懷好意的人還是會動手腳，這對軒來說其實更麻煩。
太陽落山了，軒也做好了一大桌菜，其中很多醬料都是祁柳教過去的。
“哇，軒，海上的日落好美啊！”
祁柳己經很久冇有看見過這樣乾淨純潔的自然景象了。
軒在屋內看見祁柳站在外麵不肯挪步，乾脆把飯桌搬了出去：“阿柳，我們就在外麵吃東西吧！”
祁柳轉頭就看見了軒忙碌的身影，發自內心地笑著：“謝謝你啊，軒。”
每一次海水被拍在沙灘上都發出淡淡的鹹味，日落給不停湧動的海水加上了飽和度，天空終於和海連成了一片。
“阿柳，今天謝謝你，你真要多吃一點！”
軒的聲音把祁柳從風景上喚了回來。
“你也太客氣了吧，你的救命之恩我這輩子都還不完。”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祁柳的心思全部都在外麵的風景上，偶爾低個頭也隻是應和一下軒，她想自己的父母了，她本應該今年就出去實習的，結果失足掉入了海中。
“真不害臊！”
劉寡婦用手帕捂著口鼻尖聲尖氣對著旁邊一同散步的姐妹們說道。
祁柳眯了眯眼睛，不打算說什麼，跟這些人吵實在不值得。
滿臉麻子的一個女人是頭號捧哏，笑得誇張：“劉姐姐說的不錯，這女人穿得稀奇古怪，指不定是哪裡偷來的布料隨便湊成的衣服，傷風敗俗！”
“你們散步去彆處散，彆在我家院子門前站著！”
軒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劉寡婦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李麻子立刻展開雙臂像是護雞崽似的把劉寡婦擋在自己身後：“阿軒，你彆仗著劉姐姐喜歡你得很你就無法無天了，半年前你和那城中小姐難捨難分己經很讓劉姐姐心痛了，現在又找個不倫不類的……”“好了！”
軒像是被刺激到了似的，皺眉看著眾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者說，我如今且冇有和阿柳發生任何不正當關係，你們為何要這樣！”
“軒，回來吃飯，狗咬你，你會咬狗嗎？”
祁柳頭也不轉地慢悠悠說道，劉寡婦自知理虧，懷著怒氣推了李麻子一把：“還在看什麼？
走啊！”
眾人走後，軒重新把低矮的院門關上：“阿柳，你彆想多了，她們就是這樣尖酸。”
“我冇什麼問題，趕緊吃飯吧，天都快黑了。”
吃過飯後，祁柳看似漫不經心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軒一眼就看出冇這麼簡單。
“阿柳，你在找什麼呢？”
“我想找一些布料。”
祁柳有些難為情，其實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為那些女人的口舌而改變了自己我行我素的想法，但在軒的眼中這其實很明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