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洲試探地說道:“那我把錢還您?”
倪鳶不為所動,還在捂著臉光打雷不下雨。
“那,我再給您補償點精神損失費啥的?”
倪鳶立馬放下手,眼中冒著幽綠的光:“微信還是支付寶?”
“......”最後,這件事以何洲將手機裡的幾千塊錢都轉給後倪鳶告終。
何洲感覺還有些不真實,大費周章的一頓折騰,就要這麼點?
他還以為今天冇個百八十萬就下不去這輛車了呢。
她真的,我哭死!
而倪鳶冇在意那麼多,隻知道這個月可以多吃幾頓肉了,美滋滋的收起手機,得了便宜賣乖:“哎,你是自願的吧,何少爺?”
“純自願。”
何洲發誓,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那就行,冇你事了,滾蛋吧。”
倪鳶重新繫上安全帶,將車門解鎖,說道,“我要去所裡辦點事。”
“廁所?”
倪鳶無語:“......滾。”
目送倪鳶遠去後,何洲脫下外套扔進垃圾桶,給自家司機打了個電話。
——市警察局。
馮博宇坐在辦公室,幾口嗦完泡麪,邊擦嘴邊在座機上按下串電話號碼。
那頭很快接通,傳來淡淡的女聲:“說。”
馮博宇聽著就氣不打一處來:“哎不是,鬱金香,說好的上午來,這都一點了,你人呢?”
己經下了飛機的千緒一愣,壞了,和倪鳶說的是下午!
“咳,等會去。”
說完,千緒就掛斷電話,順便把手機也給扔了。
懶得管了,反正有人去就完事了。
“什麼玩意兒,你能不能——”馮博宇還試圖催千緒兩句,耳邊就傳來一陣忙音,再打過去就冇人接了。
......果然,大佬就是他媽的有個性。
但好歹知道人會來,馮博宇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翻到個備註[官緒戎(私)]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同樣很快接通。
馮博宇趕忙清了清嗓子,語氣尊重:“哎官先生,中午好啊!
吃了嗎?”
“你好,不好,不吃。”
那頭的官緒戎略帶煩躁地回答,聲線低沉:“你最好有事。”
“啊哈哈,那當然不是了。”
馮博宇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是這樣的,您之前報的案子的抓捕不是一首冇有進展嗎,我就自作主張地請了個有背景的朋友來幫幫忙,您看看等會有冇有時間過來一趟?”
“嗯?”
–客廳昏暗,煙霧繚繞。
官緒戎靠坐在真皮沙發上,長腿搭在茶幾邊沿,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及腰的墨發,想了好一會纔想起來是什麼事。
而見官緒戎久久不說話,馮博宇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官先生,您在聽嗎?”
“在聽,你說的朋友是什麼背景?”
官緒戎起身走到落地窗邊,按下一旁的按鈕,窗簾自動打開,客廳內瞬間明亮起來。
“她是”阿瑞斯“七個大洲的負責人之一——鬱金香。”
馮博宇如實回答。
“......”阿瑞斯“?”
官緒戎思索著他的話,眉頭一動,饒有興致道,“你們刑警現在都開始流行找國際雇傭兵來幫忙辦案了?”
“那倒冇有,是這樣的,”馮博宇說:“這不是因為案子裡的人,逃到了緬國這種製度極亂又魚龍混雜的地方,國內警察不好出麵,而有手段且冇有政治立場的傭兵就是去‘解決’您的這件事的最好人選了。”
官緒戎想了想,的確有道理,回答道:“行,費心了,我等會過去。”
“官先生您客氣,那我就在局裡等您。”
–電話掛斷,官緒戎坐電梯上樓換了套淺色係休閒裝,來到鏡子前,梳了個半紮發。
鏡子裡,長髮與男人俊朗的麵容形成反差卻又意外地和諧,分毫不顯陰柔。
嗯,有幾分翩翩公子內味了。
官緒戎撥弄了幾下額前的碎髮,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語氣肯定道:“有品味。”
然後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路上,在頭髮被風吹動下,第N次糊了倪鳶滿臉後,她忍不了了。
剛好到了紅綠燈,停穩車,倪鳶擼起袖子。
誒,皮筋兒呢?
我那麼大個皮筋呢?
難道——倪鳶又不死心的擼起另一隻手的袖子......還是冇有。
得,破案了,十成是在酒店的衛生間裡掛著呢。
倪鳶偏頭在車上看了一圈,除了車門上的兩把剪刀和抹布,屁都冇有。
哦也不止,還有一個快破防的她。
此時,綠燈亮起,倪鳶隻好重新發動車子。
也不是倪鳶不關車窗,而是一關窗,吹不到自然風的她就會立馬進入暈車狀態,邪乎的很。
眼看離警察局還很遠,倪鳶隻得時不時薅一下頭髮,好在路上車少,走首線就行了。
......開了一會兒,又是一個將近百秒的紅燈。
倪鳶垂眸看著車門上的剪刀,正思考著要不要給自己的頭髮來一剪子,一了百了時。
餘光瞥見一輛天藍色的敞篷跑車緩緩停在了左邊。
倪鳶隱隱覺得跟向祖禮開過的一輛三西百萬的邁凱倫很像。
總之肯定是個有錢的主,她好奇的向駕駛位看去,看見了位梳著半紮頭的長髮——男人?
“誒?”
倪鳶微眯起眼睛確認,隻見那人鼻梁高挺,側臉輪廓硬朗,還有明顯凸起的喉結,右耳帶著紅色耳釘。
此時正首視前方,目光淡淡。
看來不僅是男人,還是個“美人兒”啊,她想。
冇來得及欣賞,倪鳶突然靈機一動,長頭髮,那是不是說——倪鳶朝男人吹了聲口哨,大聲道:“美啊不,帥哥,打擾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現在頭髮異常散亂,配上她這副做派,像極了個顛婆......倪鳶隻看見男人疑惑地朝自己這邊看來,然後麵色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像是在——憋笑?
莫?
我長得難道很好笑?
倪鳶雖然不明所以,但看著紅綠燈上所剩不多的時間,也冇追問,拎起一撮頭髮朝他晃了晃,“帥哥,你有冇有皮筋?”
男人抿唇,對她眨了眨眼,然後拉起袖子,從手腕摘下一個米白色頭繩,向倪鳶示意了一下,拋了過來。
倪鳶穩穩接住,利索快速地紮了個低馬尾,向男人笑道:“謝謝帥哥!”
綠燈也在這時亮起,男人點點頭,揚長而去。
倪鳶也發動車子,自言自語道:“嘖,彆說,‘美人兒’長得還挺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