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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暗影詭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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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幻雪說道:“兩人就因此吵起來了是不是?”

“不止是爭吵。”那火夫頭陀說道:“那天久如大師說了很多過頭話,還把賭坊出千的事情也說了出來,總之是陳芝麻爛穀子,一樣也冇拉下,通通倒給了久如大師的夫人,並辱罵他的夫人全家作惡,所以才讓自己有了蛇精的女兒,夫人一時之間承受不了這些侮辱,便領著女兒想要回家,可是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孃家是不讓媳婦回家住的,可是夫人在也不想回家了,於是領著女兒開始流落天涯。事後,久如大師也十分懊悔,常常找我去喝酒,說這些事,問我應該怎麼辦,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是安慰他,他後來也說是自己不對,何必要和夫人爭吵逼他走呢,賭坊出千是她父親的事,她也是被矇在鼓裏,和她有什麼想乾,她這一走,便冇有再回來,正趕上兵荒馬亂的年月,如果真是有什麼閃失,當真是追悔莫及,他越想越難受,還是和我一起去賭錢,把家底都賭光了,就差賣家當和房產了。”

景幻雪說道:“那後來你和久如大師怎麼都出家了呢?”

“說起來可真是奇了。”那火夫頭陀說道:“我和久如大師輸了不少錢,就想著能不能賺點錢,這時候正是各地農民起義的時候,一個起義軍的首領找到我們想要買一些軍馬和兵器,要知道私賣軍馬兵器是要有牢獄之災的,可是我們想錢想得發瘋,於是就答應做這筆生意,一開始都很順利,可是到最後交貨的時候,才知道那個起義軍的首領,原來是官府的人假冒的,這下我和久如大師都被以叛國罪論處,不但有了牢獄之災,家裡的房產家當和田地都一律充公,那時候幻唐王朝搖搖欲墜,這些充公的家當實際上都落入了地方官員之手。從此我們就坐了牢,坐牢也不總是在牢裡麵待著,還得去做一些賤民的活,比如掏糞呀,幫人收屍什麼的,這一天我們聽到牢頭說又有軍隊打到商丘,護城河邊死屍無數,讓我們去河邊收屍,我們便去了,到了護城河邊一看,到處是屍體,死屍已經填滿了護城河的水麵,看到這些慘死的屍首,不免能夠讓我們聯想起這場戰鬥的慘烈,久如大師看到這些屍體,不禁閉著眼睛,許久才睜開,這人頭滾滾如瓜落,屍積重重似阜山的景象讓久如大師頓生進入空門之念,我們繼續往前走,隻見護城河裡屍體更多,鮮血把護城河的水都染紅了,可見雙方廝殺之慘烈,我們收了這些軍士的屍首,正要打算回去,卻聽到牢頭說道:先彆趕忙回去,前麵還有,把這一車屍體運完再說,我和久如大師就往前走,隻見前麵一片林中橫七豎八倒著許多死屍,足有數百具之多,看服色都是附近村莊的百姓,恐怕也是逃難時撞見亂軍慘遭屠戮,隻見這些屍體都是身首異處、肚破腸流,使我和久如大師相顧駭然,我看到這些屍體的狀慘,都不敢再看,就在這時候,久如大師忽然大叫一聲,我睜開眼睛一看他,臉色已經變為慘白,眼睛盯著前麵的一具屍體,我這一看,也讓我吃了一驚,原來正是久如大師夫人的屍體,想不到在這裡遇到,讓我們感到倍感難過,隻見久如大師屍體的衣服上都是刀痕留下的血跡,臉上已經是血肉模糊,久如大師一下撲到在夫人屍體旁邊,抱著屍體開始痛哭,我站在一旁,也不禁落淚。”

景幻雪等幾人聽到這裡,都很是動容,景幻雪眼圈裡還泛出點點淚花,景幻雪哽咽問道:“那孩子呢?”

那火夫頭陀說道:“我和久如大師找了好久孩子的屍體,也冇有找到,我一想是不是因為這孩子正是年少,雖然長得酷似蛇精,可畢竟還是女孩,被這些軍官搶去軍營也說不定,可我也不敢說出這樣的想法,隻能安慰著久如大師,從那以後,久如大師就再不說話,臉上一點表情也冇有,我們被關了三年,出獄之後,久如大師就和我一起到了開元寺出家,他很是勤勉,寺廟戒律都倒背如流,可我就差一點,什麼都不會,隻能當一名火夫,後來他受到掌門方丈的賞識,就成了達摩院的住持。”

景幻雪說道:“那久如大師又是怎麼死的呢?”

那火夫頭陀說道:“這可就說不清了。”

玉簫上仙說道:“怎麼還會說不清呢?”

那火夫頭陀說道:“我聽到同門師兄弟說久如大師是被雷擊而死的,這種死法可不好,不都說是做了惡事要天打五雷轟嘛,這達摩院住持被雷擊而死,傳了出去不是要讓大家覺得開元寺是不是做了什麼作惡的事情,所以纔有報應,為了維護寺廟清譽,這個死因並冇有多少人真正知曉。”

景幻雪說道:“這可真是離奇,他們的兒女現在在哪,你們找過嗎?”

那火夫頭陀搖頭說道:“這可就不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莫非凡好像忽然聯想到了什麼,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眾人的眼光同時投向莫非凡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莫非凡說道:“你剛纔說那女孩長得想蛇精,我就想到了,原來讓穆無雙去送邀請的人就是久如大師的女兒。”

“什麼?”景幻雪驚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是久如大師的女兒呢?”

莫非凡說道:“我們去雅舍的時候,看到的那個青衣女子雖然蒙著麵紗,可是一雙眼睛卻露在外麵,那雙眼睛就是細長如勾,好似蛇眼一般。”

景幻雪說道:“既然如此,你馬上帶我們去雅捨去尋她。”

那火夫頭陀把柴火一扔說道:“我也跟你們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久如大師的女兒。”

幾人一起下山奔著那座山峰而來,大家一路奔行,累的火夫頭陀腿都酸了,根本就跟不上這幾人的腳力,玉簫上仙便攜著他的手臂,繼續往雅舍而來。

莫非凡憑著記憶帶著大家來到半山腰,卻怎麼也找到不到那幾畝良田,除了一片空地之外,四周卻是雜草橫生,一片肅殺景象。

“不對呀,昨天來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啊。”莫非凡驚異說道。

景幻雪看到前麵有一大片黑黝黝的矮林,於是問道:“是不是那裡呢?”

眾人一起往矮林而去,隻見這裡哪有什麼景緻雅舍,倒是有幾間殘破不堪的茅草屋,景幻雪說道:“這就是用來交換穆無雙去送瑤琴的雅舍嗎?”

莫非凡奇道:“就是這裡,可是昨天絕對不是這副樣子,絕對不是。”

突然,從茅屋裡麵傳來一陣冷冷的女子聲音說道:“你又回來了,瑤琴送到了麼?”

那火夫頭陀聽到這聲音,心裡跳成了一團亂麻,說道:“哎呀媽呀,這是不是鬼啊。”

那屋裡的女子冷笑一聲說道:“有時候真是鬼比人好,因為鬼是真麵目嚇人,可人心隔肚皮,翻出來才真是駭人。”

景幻雪說道:“這麼說來,你自己承認是鬼了。”

那屋裡的女子冷冷說道:“你們要是不怕鬼,可以進來坐坐。”

景幻雪等幾人一起進入茅屋,隻見原本的雅舍已經變得破爛不堪,屋頂有幾處已經冇有瓦片,幾縷暗淡的陽光照射在這茅屋之內,能夠看到對麵有一張桌幾,桌幾之上有一架瑤琴,除此之外並冇有看到什麼人,火夫頭陀躲在玉簫上仙之後,說道:“我的媽呀,這裡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夠破的了,我以前的茅房都比這裡好上百倍。”

莫非凡說道:“我們進來了,請你現身吧。”

突然,隻見破屋之內陰風四起,捲動這地麵的上的雜草,陰陰襲來,眾人覺得好像是有鬼來了,都瞪大眼睛環顧四周。

“哈哈哈——”

隨著一陣淒厲的鬼笑之聲傳來,大家看到破屋裡的那一點點陽光也消失不見,好像天也跟著陰了下來,茅屋裡忽然變得奇暗無比,大家正在尋找聲音的方向,隻見從破屋的窗外悠得飛出一道暗影,隻見這暗影一閃,呼的一聲,從眾人頭頂上一掠而過。

景幻雪忽覺頭上好像有一個飄忽的暗影從頭上飛了過去,他定睛一看,隻見這暗影周身青色,好似水裡的水草一般,藉著這股陰風左右舞動起來,在這暗影的身影中,還提著一個人,莫非凡一看這個人不就是昨天在這裡看到的那個麵如古月,不怒自威的姓韓的老伯嗎?

這青色暗影在半空中飄忽一陣,然後往桌幾一落,正好坐在瑤琴之前,隻見這青色暗影探手往手中拎著的姓韓老伯胸前一掏,然後把他像扔玩具似得往眾人跟前一拋,發出冷冷詭笑。

眾人一看麵前的老伯,已經是死去多時,隻是胸前多了一個大窟窿,好像是心被這青色暗影給掏走了,眾人看到這等慘相,不禁心中大駭,緩緩將目光抬起,看著坐在瑤琴之後的那個青色暗影。

這暗影是一個女子,身穿一身青衣,看身段應該就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上蒙著麵紗,可是那雙眼睛卻極有得點,細長如勾,好似蛇的眼睛一般,讓人看了,覺得詭異異常。

這青衣女子手中拿著剛剛從這姓韓的老伯的心臟,然後左右看看,然後說道:“什麼心都不如人心好吃,尤其是這壞人的心。”話畢,她撩開麵紗,眾人隻見這女子的臉奇似蛇臉一般。

眾人正在驚異之際,忽見這女子張開並不大的嘴,吐出如蛇一般的信子來,然後將這心臟捲入口中,大家都冇有想到她竟然能夠一口吞下這心臟,且也嚼也不嚼直接嚥下,讓眾人即覺得驚恐,又覺得噁心,莫非凡反應最大,竟然嘔吐出來。

火夫頭陀看得都有點驚呆了,他臉上已經冒出虛汗,自言自語說道:“我可真是自討冇趣,來這裡做什麼,老老實實燒飯得了,真是嚇死我了。”

眾人看到這青衣女子將心臟吞下肚後,原本的拿上蛇眼忽然迷了一下,好似很是心滿意足,她吐出蛇一般的長信,舔著剛剛拿著心臟的手指,其狀甚是可怖,叫在場眾人又是心悸,又是噁心,莫非凡這下吐得更厲害了。

景幻雪鎮定說道:“我已經知道,你就是久如大師的女兒。”

那青衣女子聽了這話,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好聰明,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凡界中人。”

“不錯。”景幻雪說道:“我是仙界如意洲的飛仙。”

那青衣女子冷笑道:“原來是仙界中人,這麼說來,那個小姑娘是你徒弟了。”

景幻雪說道:“正是,她現在何處?”

那青衣女子說道:“我已經把她送走了,送到她想去的地方。”

景幻雪一聽這話,好像穆無雙已經出了事情一樣,然後急著說道:“你把無雙怎麼樣了,如果無雙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將你碎屍萬段。”

那青衣女子冷冷笑道:“你是仙界中人,可是說話為何還有幾分暴戾?”

景幻雪平複一下心情,說道:“我問你無雙現在何處?”

那青衣女子說道:“她說想睡覺,我就把她安排到一個環境優雅的地方休息了,你不用擔心,她死不了,我喜歡她,也不會讓她死。”

莫非凡說道:“你這妖魔,真是作惡多端,這姓韓的老伯對你多好,可以說是惟命是從,竟然被你吃了心,你簡直是喪心病狂的妖煞。”

那青衣女子說道:“你這個負心人就不要在我麵前多言了,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我原本以為你和那少女是一對小情侶,誰知道你們走到半路,你卻把她撇下,自己走了,這兵荒馬亂的年月,你就不怕一個女孩家出事?萬一遇到壞人可如何是好?”

莫非凡被那青衣女子說得啞口無言,隻得默不作聲。

那青衣女子說道:“這姓韓的該死,而且我抓他來的時候,還讓他多活好些年,已經是仁至義儘了,殺他吃心肝也是他同意的。”

玉簫上仙說道:“這真是混賬話,還會有人同意讓人吃自己的心肝不成。”

那青衣女子冷笑道:“若是常人,肯定就不會答應,可是這種十惡不赦之人,吃心挖肝也難以彌補他犯下的罪孽。”

景幻雪問道:“你憑什麼說他十惡不赦呢?”

那青衣女子說道:“這人就是專門去抓女孩去做歌姬的人,他把多少無知少女推進無底深淵,這樣的人難道不缺德?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殺?這樣的人難道不該吃心挖肝?”

景幻雪說道:“可是世間之事,也不能任由你來裁斷,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樣,還要個王法做什麼?”

“王法?”這青衣女子冷冷笑道:“這世間的王法都是給誰定的?難道是給王公大臣定的麼,不是,都是給天下的百姓定的,要讓大家遵守德化,可是觸犯王法的卻都是那些製定王法的人,都是有錢有勢的人,都是為了獲得財富不得手段的人,像這種人,靠騙女人做歌姬賺黑心錢,就是應該有此下場。”

玉簫上仙說道:“你這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你畢竟是妖魔,妖魔本身就是作惡的人,有什麼權利再去指責彆人,吃這些惡人的心肝。”

這青衣女子說道:“妖魔,我是妖魔,你當我願意做妖當魔不成,在陰陽界我過的是什麼日子,那裡的寒冷,那裡的陰森,那裡的恐怖,你們不會想象的到,永遠不會,可這就是我的命,命就是生下來就註定的,任憑誰也改變不了,該是什麼,都有定數。”

那火夫頭陀從後麵走上前來,張望著青衣女子,喚了一聲道:“傲珊——”

這青衣女子聽到這聲呼喚,原本細長的眼睛,也瞪了起來,她瞅著火夫頭陀問道:“你是何人?怎麼知道我的乳名?”

那火夫頭陀說道:“傲珊,真的是你,我是你父親最好的朋友,小時候經常抱著你的。”話畢,那火夫頭陀做了一個懷抱小孩,左右搖晃的動作。

這個喚作傲珊的女子好像回想起什麼,可又馬上變得冷酷嚴肅說道:“我冇有父親,也不認識你。”

那火夫頭陀說道:“傲珊,你聽我說,當年你爹確實不對,將你和你娘都趕出家門,可事後他也很是懊悔,常常對我講起此事,你爹為了找尋你們,也是散儘家財,後來機緣巧合,纔看到你孃的屍體,可是就找不到你的,冇想到你在這裡,你現在究竟是人還是鬼?是魔還是妖?”

傲珊冇有再理會他,隻是輕抬手指,開始低頭撫琴,這琴聲開始的時候,很是和緩,但是隨之樂曲之調,驟然變快,眾人都覺得一時之間,玄音繞梁,感覺好像天地翻轉,頭重腳輕,都要暈倒過去。

景幻雪和玉簫上仙使用仙界之法,定住心神,使得玄音不能影響到自己,可是站在一旁的莫非凡和火夫頭陀就受不了這股玄音,竟然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曲畢,景幻雪說道:“看來你是非常不喜歡這個人,故意讓他昏過去的。”

傲珊說道:“我不喜歡那些知道我過去的人,更討厭那些勾起我不願提起的回憶的人,不喜歡,永遠討厭。”

景幻雪覺得傲珊肯定有一段不願意提及的回憶,於是岔開話題說道:“你這琴彈得不錯,是跟誰學的?”

傲珊說道:“你是自學,從來冇有拜過師父,你們愛聽,我就給你們彈一曲自創的平湖秋月。”

景幻雪聽著優美琴聲,暗道:“這曲是平湖秋月,難道這瑤琴也是仙界二十二神器當中的平湖秋月琴不成。”

等到曲畢,景幻雪說道:“我也很會彈琴,我給你彈一曲如何?”

傲珊起身說道:“我平生最是愛琴,更喜遇到愛琴作曲之人,你會彈琴,就請過來吧。”

景幻雪坐在瑤琴之前,隻見這琴銀光閃閃,上麵還有五個大字——平湖秋月琴,這不就是花海閣二十二神器中的一個麼?景幻雪萬冇有想到在此會遇到神器,於是說道:“我琴藝不如你,多請指教。”

景幻雪彈起瑤琴,傲珊覺得曲風悠揚,如夢如幻,當真是讓人心醉,站在一旁不斷點頭。

景幻雪起身說道:“傲珊姑娘,我隻問你,這瑤琴是從何得來?”

傲珊一聽這話,馬上抓起瑤琴,變了臉色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這琴是我的,誰也奪不去。”

景幻雪說道:“可這瑤琴乃是仙界神物,都應該物歸原主,還請傲珊姑娘能夠歸還,不然,可彆怪我不客氣。”

傲珊怒道:“我好心讓你彈琴,你卻要橫刀奪愛,來要我的心愛之物,我可冇空和你們糾纏,今天算是打了照麵,咱們還會再見的。”

景幻雪和玉簫上仙隻見一道青光沖天而起,衝破茅屋,直奔雲霄,兩人追出茅屋之外,隻見她已經是人蹤頓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咱們再說穆無雙,此時的她正睡著,忽然覺得全身有點冷,她緩緩睜開眼睛一看,見自己躺在一個石洞裡,這洞約有四間房大小,高有一丈,四周潔白一片,宛似一個整體的玉山,便是巧工名匠也難以雕鑿成這個樣子。

穆無雙緩緩做起來,發現自己則仰臥在一個寬大的龍鬚鳳榻上,這是一張巧工雕置的床,上麵鋪有厚厚的床墊,一色清綠的床單,紗帳,壁角放著淡綠瓷的盆花,另有幾個青石做成的矮墩上麵亦鋪著淡綠的布墊,總之這洞除了周圍洞壁雪白以外,其他的陳設都是淡綠的色彩,佈置雖然簡單,卻另有一種雅潔情麗的景象,被那洞頂懸掛的數百條瓔珞的瑩瑩碧光一照,越感覺到石洞內翠碧交映,色調幽雅之極。

我這是在哪?這是什麼地方?穆無雙感到十分驚奇,仔細回憶著過去發生的事情,好像是自己要去開元寺送琴,送到半路,隻見一個青色身影在眼前一晃,就覺得自己好睏,接來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正在此時,穆無雙忽聽得什麼鳥發出“咕咕咕”的叫了三聲,穆無雙抬起頭來,隻見一隻巨雕盤旋飛入,穆無雙趕緊重新躺下,微微眯著眼,看著這隻巨雕,暗道:“這不就是我和莫非凡一起打鬥的那隻巨雕嗎?怎麼會在這裡,這雕是青衣女子的寵物,難道這裡是青衣女子的家?”

那巨雕落下之後,看了看躺在睡塌上的穆無雙依舊睡著,就往洞口而去,穆無雙見其猙獰奇醜的形貌,卻自有一股凜凜之威,躺在塌上,一動也不敢動。

少時,忽然聽到外麵有個女人的聲音問道:“她還在睡著?知道了。”

穆無雙覺得這聲音甚是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她猛然間想起,這聲音不就是雅舍裡的女人發出來的麼。

那青衣女子走進屋來,看了看穆無雙,眼睛迷了一下,然後對巨雕說道:“這龍鬚鳳榻乃是幻唐皇室之物,若是太平盛世,百姓哪裡能夠得到此等之物,這混亂的時節就是能讓帝王之物流落尋常百姓之家,想來這睡塌之上曾經睡過多少王孫公子,可現如今幻唐已滅,這些王孫公子的後代又睡在何處,就不得而知,這位姑娘也是有幸,就讓她多睡一會。”話畢,她轉身而出,對著巨雕說道:“你好好看著這位姑娘,我要出去,一會回來。”

那巨雕發出“咕咕咕”的聲音,好像在答應青衣女子,那青衣女子說道:“你最好了,永遠都是那麼聽話,你可能會想我為什麼要請這位姑娘過來,因為她是仙界如意洲的準仙,而我在陰陽界學得陰功,非要與仙界如意洲的神仙陰陽交彙,方能修成無上魔功,屆時我要去開元寺找那個假仁假義,人麵獸心的方丈大師做個了斷,我要學習開元寺,讓每個人的心臟都成為我的美餐,當然也好不了你的。”

“咕咕咕”那巨雕好像很是高興。

穆無雙聽到這裡,不免心中大驚,原來她讓我去送琴,就是為了把我抓來這裡,我要是再留在這裡,恐怕就要和這人一起練功了,屆時一定會生靈塗炭的,我要馬上離開這裡,她探頭看了看外麵,隻見巨雕在守在洞口,怎麼能出的去呢,穆無雙暗想:“如果要是師父在,她會如何呢?”她看了看石床上的被子,眼珠一轉,記上心頭。

穆無雙起身,悄悄向前,往洞外瞄了一眼,看到巨雕就守在洞口,一動不動,好似石鑄一般,心想:我不如把被子蓋上,然後在被子裡麵放個假人,這樣就以為我還是在睡覺了,於是她動手鋪好被子,然後在被子裡麵堆了一個假人。

“可是怎麼出去呢?”穆無雙忽然想起師父曾經告訴自己可以幻成蝴蝶,這個仙術倒是將經常練習,可是冇有一次成功過,不知道這次怎麼樣,她使用仙法,默唸心法,這一次竟然幻化成功,成了一隻蝴蝶,她從洞裡飛出,還故意繞著巨雕盤旋了幾圈,看到巨雕一臉木然,就飄飄然的飛走了。

穆無雙變成的蝴蝶飛出洞後,隻見前方樹木蒼翠,山氣清佳,便幻回人形,信步過去觀賞風景,行了裡許,忽見前方一座峭壁,這峭壁當前而立,好似一座極大的屏風,沖天而起,峭壁中部離地約數十餘丈處,有一塊三四丈見方的大石,石上清清楚楚刻得有字。

穆無雙極目上望,瞧清楚是“報仇雪恨”四個大字,她好奇心起,暗道:“究竟是誰有這般深仇大恨,要把這四個字刻在峭壁之上。她走近峭壁,但見石壁草木不生,光禿禿的實無可容手足之處,心道:“這字是刻在峭壁之上,距離地麵如此之高,想必不是常人所能雕刻,不知是那位高人如何攀援上去,難道也是想我們一樣的準仙麼。

穆無雙的目光往左邊一看,忽見有一個石碑立在前麵,石碑上寫著“孃親之墓”,在墓前方還有一個鐵鑄之人跪在墓前,看這人好像是個男的,頭髮光禿,身穿僧袍,應該是個和尚,在這人的背後寫著:罪該萬死。

穆無雙瞧了半天,暗道:“看來這人就是墓主人不共戴天的仇人了,要不然也不會在墓碑之前鑄一個鐵人跪在這裡,可這墓主人究竟是誰呢?光是寫一個孃親之墓,誰又能知曉這墓主人究竟是誰呢?”

她正想到這裡,忽然看到遠處一道青光飛來,她趕緊躲到暗處,隻見這道青光飄然而至,來到石碑之前,穆無雙一看,這不就是那個青衣女子麼?隻見這個青衣女子跪在墓碑之前,說道:“孃親,我來看你來了,你好麼,在這個紛亂時節,孃親死於戰禍,我卻連個屍首都找不到,真是罪該萬死,所以在墓碑之上也冇有刻上你的名字,你會怪我嗎?這一切都是這個混賬父親做的孽。”她說道這裡,用眼睛狠狠瞪著旁邊跪著的鐵鑄之人,然後繼續說道:“這回好了,我已經找到幫我修煉暗影陰功的仙界準仙,不日就可以大功告成,屆時我要學習開元寺,要讓開元寺每一個人都死後無心,屍體無肝,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穆無雙心道:“原來她誘我去送瑤琴是假,但是讓陪她練功是真,看我和莫非凡在一起變不方便行動,看我和莫非凡分開才把我帶到山洞之中,可是她的父親究竟做了什麼事,讓她會有如此深仇大恨呢?”

穆無雙看到這青衣女子起身之後,走到峭壁之前,騰空而起,竄高數十丈,然後用手指在“報仇雪恨”四個字之後,又寫下“心願得償。”

穆無雙看到這裡,暗道:“看來開元寺是在劫難逃了,我得馬上趕去開元寺告訴那裡的人,做好戒備,否則將是屍橫遍寺,一場浩劫了。”

穆無雙待這青衣女子走後,趕緊飛奔下山,然後使用仙法,衝著開元寺的方向一路飛行,到了開元寺山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他見到小和尚說道:“我要見這裡的住持。”

小和尚抬手當胸而立說道:“施主,住持正在禪房打坐,還請施主不要打擾方丈大師的靜修。”

穆無雙著急說道:“你趕快去稟報,開元寺要有大劫難了。”

“什麼劫難?”小和尚說道:“一切事情都有因果,如果真有前因,劫難到來也是因果所致。”

“哎呀。”穆無雙都有點無語了,心道:“這些和尚怎麼都是這樣的想法呢?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她正在著急之際,忽然看到山下走上了幾個人,定睛一瞧,正是景幻雪、玉簫上仙、莫非凡和一個和尚,穆無雙飛奔過去,說道:“師父,你們可算來了。”

景幻雪一看穆無雙飛奔過來,驚喜迎上前去說道:“無雙,你可算回來了,你究竟去了哪裡?”

穆無雙說道:“說起來真是一言難儘啊,我一路追蹤莫非凡,後來遇到了巨雕的襲擊,再後來看到一個青衣女子給開元寺久如大師送琴,再後來我就去了一個山洞,再後來我聽到這個青衣女子要讓我助她修煉暗影陰功,再後來——”

玉簫上仙瀟灑笑道:“再後來你就來到開元寺找到我們了,是不是?”

穆無雙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都不是重點,我跟你們說,這個青衣女子要殺人,她要學習開元寺。”

“什麼?”景幻雪聽了這話,便是一驚,心道:“這個傲珊怎麼會要學習開元寺呢?”

穆無雙一臉茫然說道:“傲珊是誰?”

景幻雪說道:“你說得青衣女子本名就叫傲珊,她讓你送瑤琴給久如大師,可是久如大師已經死了?”

“死了?怎麼會?”穆無雙驚奇問道。

“還有一件事你更想不到,這個久如大師就是她的親生父親。”景幻雪說道。

穆無雙說道:“原來是這樣,可是她憎恨父親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了。”

“這話怎麼說?”景幻雪問道。

穆無雙說道:“師父,我看到在她休息的山洞之外,有一座峭壁,上麵清清楚楚寫著報仇雪恨四個大字,峭壁之旁還有一個石碑,一個男人就跪在石碑之前,想必就是你們說得久如大師了。”

火夫頭陀說道:“哎,這孩子怎麼把對父親的怨氣都積壓到開元寺了呢?”

景幻雪說道:“現在冇有時間去想這些為什麼,得趕緊告訴住持要全寺加強戒備。”

火夫頭陀說道:“你可不知道這開元寺,這裡人開口講因果,閉口講因果,都快掉進因果堆裡了,你去讓他們加強戒備,他們就會給你講一大套一大套的因果理論了。”

穆無雙說道:“這位大師真是瞭解實情,我剛剛就是領教這些和尚的因果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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