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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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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淮書看言溪草率的拿出東珠,本想開口,看言溪一臉正色,把話又嚥了回去。

言溪看陳淮書張嘴又閉上,知道他想說自己魯莽,言溪冇解釋。

不是她草率,她夢到過這名宮女,《命書》中,這宮女日後會救她一命。

言溪賭了一把,直接拿出珍珠。不然她和陳淮書兜兜繞繞,還是要拿出東珠給這位宮女看。

宮女見到言溪手上的東珠後,遲疑一下拿起,仔細打量,指腹摸到珍珠上有一殘缺的小坑,語氣不似之前那麼生硬:“你們從哪裡得來的?”

這枚東珠是貴妃的,宮女記得很清楚,貴妃走的那年,皇上為了哄娘娘開心,那一整年的東珠,統共四枚,都進了瑤華宮,旁人連影都冇看見。

但是娘娘不喜東珠,一匣子東珠都被娘娘砸在地上,她們撿起來發現東珠都被摔出了小坑,娘娘看著厭惡,賜給了她們這四個大宮女。

言溪拿來的這枚,正是當年貴妃娘娘賜給她的那枚。

“受人所托,這是信物。”言溪見宮女認得,告訴她:“是個姑娘,想藉此找到姐姐。”

宮女聽見言溪的話,看她表情不像說謊,承認道:“你說的應該是我妹妹,這東珠是我當年留給她的。”

宮中小宮女到年紀可以得恩典出宮配婚,像她這樣的大宮女,得主子做主放人。

她自願守在瑤華宮,守著主子。這珍珠算是她給家裡留的念想。

“對,那姑娘是說要找姐姐。”言溪確認這宮女是要找的人,交還珍珠後,和陳淮書一同離開。

言家的馬車停在宮門外,大庭廣眾之下,陳淮書死皮賴臉地要跟著言溪做馬車,在言溪一臉嫌惡中上了馬車。

馬車裡寬敞,正中的小桌上還泡著一壺茶,言溪給自己和陳淮書都倒了杯茶。

馬車上的小窗被木棍撐起,陳淮書撤了窗前的木棍,窗戶“啪嗒”一聲關上,瞥見杯中浮起的茶葉。

茶水清澈是淡淡的綠色,杯壁旁有些許茶沫,他拿起杯蓋沿著茶麪邊緣刮一圈,剔掉那些茶沫,杯中茶葉清晰可見。

陳淮書當著守門侍衛的麵,演了段潑皮無賴,也給言溪開眼,知道陳淮書如此不要臉。

“為什麼直接拿出東珠?”陳淮書覺得言溪這個人不會無的放矢,她這樣做有她的理由。

“你我兜來繞去,總是要在那宮女麵前拿出來的。”言溪飲了口茶潤嗓,繼續說:“同那位貴妃相關的人,你我隻能接觸到這個宮女,瞎貓碰上死耗子,正好是她。”

怪道皇宮修葺都要一處一處來,許是國庫真的冇銀子了吧,她和陳淮書在皇後宮中坐了那麼長時間,皇後也冇讓人看茶,還得回自己馬車上才得以喝一口茶。

“不過皇上和皇後還要再留你一段日子。”言溪淺笑著說,話鋒一轉:“有可能是封王嗎?”

陳淮書父親辰王的封地在徐州,位於九州第八,與言溪祖籍揚州相鄰,從冀州的盛京城出發,途徑豫州、徐州到揚州。

大梁律法,陳淮書須得給他父親守孝五年。

可他這孝期守了十幾年,從孩提守到束髮,十餘年也不見皇上皇後思念他。

這次回京半月餘,皇上一點冊封陳淮書的意思也無,想必不是削爵就是另有打算。

徐州可是個好地方,水草肥沃,素有水鄉穀倉之名。

近幾年大梁收成不好,想必皇上也想藉機把徐州收回囊中。

醉翁之意不在酒,皇上皇後嘴上說著思念辰王,心裡盤算著怎麼把徐州名正言順拿回來,一國之帝後,手段這麼醃臢。

“陳淮書,你願不願意和我同盟?”言溪認真的看他詢問。

言溪這句話,陳淮書早就料到。

“你圖我什麼呢?圖徐州的糧食嗎?”陳淮書很有自知之明,他現在就是個一窮二白的世子,皇上還盯著他的封地,隨時他都會一無所有。

“是,也不全是。”陳淮書猜出來言溪需要糧食,言溪並不意外。

大梁近年收成不好,皇上都想收回陳淮書的封地了,何況言家背後的邊疆。

圖什麼呢?

陳淮書想深了,言溪就圖陳淮書這個人而已。

昨夜,初春的夜空明月高掛,瑩白色的月光恬靜柔和。

夜色漸濃,屋外栽著花草樹木,月色撒在樹木上,樹影婆娑倒影在院內,入夜後靜悄悄的。

言溪夜間睡的不安穩,她夢見了陳淮書。

準確來說,是夢見在北疆戰死的陳淮書。

北疆地勢平坦,風景極好,整片大地都被綠油油的草覆蓋著,像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

“走!”

突然傳來一聲嘶喊,聲音沙啞,像是一個人窮極末路,爆發出最後一絲力氣發出呐喊。

聲音從背後傳來,言溪想轉頭去看,

身體動不了半分,視線佈滿青草。

那聲“走”被說出口後,周圍響起吵鬨聲,人群喧囂湧動,一聲壓過一聲,中間夾雜著號角聲。

哭喊、哀嚎,混著歡呼叫囂聲,不斷衝擊言溪的耳膜,她努力想聽清說的話,但辨不出分毫。

有無數老人、嬰孩啼哭,雖然聽不清說了什麼,置身其中被渲染上悲傷,言溪聽著哭喊聲,心底浮出悲傷難過,想哭卻不知為何而哭。

她彷彿置身在混沌中,周圍的景象似清晰似模糊。

言溪想控製眼睛看清楚,定睛一看,眼前的場景又被另一幅景象取代。

原本蔥綠的草原濺滿鮮血,一片片青草被鮮血壓彎,草地裡淳淳流著血,脆嫩的青草尖上掛著血珠,堪堪欲墜。

這場景應和之前的畫麵,好像本該這樣。

言溪聽到呼喊聲的場景就應該是這樣的草地,斑駁的鮮血,不知姓氏的屍體,馬兒身上帶著傷在草地亂晃。

隱隱不對勁,言溪說不上來。

就好像草原不該是屍體橫陳、流血千裡,而是風景宜人,悠然閒適。

言溪知道自己在做夢,她清楚這一切都是命書在告訴她:彆掙紮了,在註定的命運麵前,你不過是螻蟻。

想到這點後,言溪倏地察覺到,這個夢的場景是北疆,隻有北疆纔有這樣的草原。

這是陳淮書死的那一戰!

她夢的不是自己的命運,是陳淮書!

言溪猛地一掙,大汗淋漓地坐起身,身上的裡衣早被汗水浸濕,被窩濕漉漉一片。

心跳“噗通、噗通——”快得要跳出來,她想摸一摸心臟,手剛撫上心口,胳膊被人用力攥住

言溪還冇回過神,茫然地順著力道看,對上陳淮書古波無瀾的眼睛,陳淮書就那麼看著她,不帶一絲情緒。

言溪一驚,等再回神,已經是第二日早晨。

剛醒時言溪有些發愣,夢中夢?

難道陳淮書夜裡來尋她,也是夢的一部分嗎?

前一部分是夢見北疆戰場,陳淮書死在那場戰火中,後一部分是什麼時候?

按言家佈局防線,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她房間,陳淮書更是冇那個能耐。

除非言家失勢,她記得書中言家倒台是在新皇登基後,可那時候陳淮書早已戰死四五年。

她做了這個夢,說明陳淮書不會死在北疆,他無緣無故出現在她床榻前,會是個什麼緣由?

言溪還能回想出那雙黑暗中的眼睛,不帶一絲情緒,彷彿一潭死水,直勾勾看著她,瘮地人心慌。

夢醒後,言溪才真切地感受到陳淮書是個什麼水平的人物,言溪不會放任他一步步爬上去的,若有機會,她會殺了他。

言溪背靠西域三府,家族上百年的底蘊,陳淮書隻是個不受寵的孤兒世子。

表麵看,言溪何須忌諱他,誰知背地裡,陳淮書已經做到了何種地步,言溪不得不防備。

言溪往陳淮書所坐的方向挪了幾寸,將桌上他那杯茶倒掉,續了杯溫水道:“陳淮書,我圖你日後能為我言家帶來的利益,不為現在,隻圖以後。”

“你這麼相信我?”陳淮書向後仰頭,背靠車廂,輕輕閉目思索,不過一瞬,他坐起身,又恢複那玩世不恭的樣子,調笑道:“好啊,言小姐目光長遠,陳某自愧不如。”

“君子立誓,割血為祭。陳渡川,願不負小姐期盼。”陳淮書從言溪髮髻中抽出簪子,在指尖上一紮,一滴殷紅的鮮血滴進杯中,暈散開。

陳淮書擦拭乾淨簪子遞給言溪,隨著第二滴血珠落入杯中,清水被染成淡紅色。

“君子立誓,割血為祭。言夢舟,定不負世子期盼。”言溪把簪子重新插好,離開前許諾他:“陳淮書,我會讓我父親在朝堂上支援你繼位。”

杯中茶,局中人。

盛京的辰王府離言溪家隻隔了一條街,言溪順路把他扔下馬車。

言溪重新支起窗,讓風吹進來。透過窗簾被吹起的縫隙,言溪看到陳淮書漸行漸遠的背影,輕呷一口茶。

歃血為盟,言溪相信他會遵守,可若有一天他們倆人不得不為了利益站到對立麵,言溪也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他。

言溪今日進宮是和帝後請辭,她母親病著,父親不喜看到帝後。

無法,隻得她代勞,還得編個天衣無縫的謊言。

及言溪回到家,言父言母早在門口等她,不等她更衣,直接從一輛馬車上了另一輛馬車,言母欣喜若狂地告訴她:“夢舟,你失散多年的長姐找到了!人已經在祖宅了,咱們快些趕路回去!”

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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