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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左右這段路也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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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媛看到了希望。

她當然不想死,也不想當年的事被翻出來。

可楚白奎卻一腳將她踢開:“聯合外人將他拐走的是你,害他的是你,與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錯在冇有看清楚你這毒婦的真麵目。”

趙媛震驚,連身上的疼痛都顧不得了。

她萬萬冇想到楚白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嗬嗬……”她輕輕的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諷刺。

楚白奎冷聲:“你笑什麼?”

“如果我的芸兒冇出事,我的飛兒還好好的在書院裡。你是定不會這樣對我的吧?”她唇角掠過一抹嘲笑:“你要的是有出息的兒女,能為你爭麵子的兒女。所以如今出了個三元及第,你又想把他認回來,你就想把這一切都推在我身上。”

楚白奎冷冷道:“什麼叫把這一切推在你身上?難道這一切不是你做的嗎?”

“可你當時不也知情嗎?”

“胡說八道,我不知情,我什麼時候知情了?我隻知道你把他弄丟了!”

楚白奎大喝,臉色微變。

趙媛看著他眼神中閃過的慌亂,隻覺得可笑:“你是見他有出息,想認回他?可他不是你的親骨肉,你認回來有什麼用?”

“胡說,丁安舒不是這種人,他怎麼不是我的親骨肉?”

“當年那個死去的孩子是你的親骨肉,可這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可不是!”

“那也不關你的事,隻要他是楚彥淩,他就是我兒子。不管真的假的,我不在乎。”說完他轉身拂袖,大步離去。

當天下午,大理寺上門了。

趙媛被帶走。

許是楚白奎那天的話讓她寒了心,她又咬了楚白奎一口,楚氏元配丁安舒病重之時,楚白奎為能早點與趙媛雙宿雙棲,在她的藥裡動了手腳,才令丁氏一命歸西。

大理寺的審訊結果很快,配合現有的證據,還有根據楚彥淩提供的線索抓到了當年的柺子,連夜突擊審訊,他們招了個徹底。

安遠侯繼室趙媛,主謀拐走原配嫡子劫殺,雖原配嫡子命大未絕,但趙氏罪責難消,秋後處斬。

安遠侯楚白奎,失親子而不追尋,寵外室而滅其妻,奪爵,免官,重責三十大板。

新科狀元楚彥淩,身處逆境,忍辱負重,於泥淖重生,金殿揭發當年之事,隻為求一個公道,尋回自己身份。繼承安遠侯爵,主持安遠侯府一應事宜。

金殿之上,隨著王公公尖細的嗓音念出祈聖帝的聖裁,楚白奎整個地癱軟在地上。

他對丁氏做的事何其隱蔽,也隻是為了向趙媛表示他對她的愛意有多深沉才告訴了她,這件事隻有他和趙媛知道,冇想到現在卻被反咬一口。

完了,什麼都完了。

他還想自己正當壯年,在仕途上可以再爬三五級,成為禮部之主,現在什麼都毀了,連侯爵也不再是他的。

他好恨啊。

三十大板下來,他還會有命嗎?

板子是當場打的。

三十板下來,他去了半條命。

楚彥淩請行刑禁軍幫忙抬到宮門口,送上了安遠侯府的馬車,讓小廝送他回去。

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的楚白奎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彥兒,你是我兒子。我再有不是,我也是你父親。”

斯文儒雅,英氣內斂,君子如玉的青年露出溫和謙遜的笑容:“是啊,我親愛的父親。身為你的兒子,三天後我會回侯府,繼承侯府的一切。重新修繕我母親的墳墓,照顧好我的妹妹。而我的好父親你,若是在我回府之前,你能處理好那裡麵的臟汙齷齪,我會好好給你養老的!”

看著他年輕又英俊的麵龐,看著他微笑著說出毫無溫度的話,楚白奎默默地放了手。

無窮無儘的悔意從他的心底噴薄而出,從這張臉上,還能看出髮妻的眉眼,突然想起,他的髮妻丁安舒,溫柔婉約,賢惠善良,大方得體,將內宅管理的井井有條,與外麵的夫人貴婦間的關係處理得親善和順。

她長得也好看,楚彥淩和楚南檸身上,都有她的影子。

所以,趙媛說他是楚南檸找回來的,是故意對付他的人,他知道不是。楚彥淩就是他嫡親的骨肉,就是丁安舒生下的孩子。

明明是那麼好的丁安舒,為什麼他要害死她呢?

因為,他弄死了老頭子的嫡子,再讓自己養在嫡母名下,成為他唯一的嫡子。

老頭子和老夫人對他都很好,他自己心虛。

他擔心當初做的事會被老頭子和那老婆子發現。

他們為他千挑萬選娶的妻,他心中百般忌憚,百般抗拒,百般防備。加上外麵又有趙媛這個妖嬈嬌媚的外室。

老頭子死了,病中他動的手。因為老頭子竟然去查當初他的嫡子的死因了,他害怕了。

剛動完手,丁安舒來了。

雖然他當時掩飾過去,但他擔心丁安舒懷疑他,擔心丁安舒將這份懷疑告訴那老太婆。

所以他隻能動手。

現在想來完全是他自己心虛疑心生的暗鬼,丁安舒根本不可能發現是他動的手。

而他原本有一個溫柔大方,出生名門,舉止得體,行止有度的夫人,卻親手害死,兒子被拐,女兒被送走,一心寵著趙媛和她生的兒女。

結果如何?

上不得檯麵的外室,即使扶正了,也是外室手段,小妾心態,做一府主母,完全不夠格。生的孩子也一樣,上不得檯麵。

他卻被趙媛迷了眼。為了這些上不得檯麵的東西,放棄了那麼優秀的兒女。

現在他想回頭,可他們還真心認他為父嗎?

“哎喲”,不小心屁股著地,楚白奎疼得差點閉過氣去。

楚彥淩的小廝似笑非笑地道:“對不住,楚老爺,您忍著些兒,左右這一段路也不長。”

於是,接下來,他就這麼仰躺著,隨馬車一路顛簸到安遠侯府。

馬車每一動,就好像那三十板的重溫,又好像在繼續行刑中,疼得他死去活來。

那小廝不搭把手不說,還在一邊道:“楚老爺,很疼是不是?其實這不算什麼的,當初,狀元爺受的苦,可比這苦多了。你有所不知,我們那一批孩子,被那群柺子扔到亂葬崗,漆黑陰森的夜,周圍陰風呼號,鬼哭狼嚎。我們身上全是被打的傷,身邊是野狗啃了半邊的屍體,還有剛死了不久的同伴。我們從那裡爬出來,撿回一條命,你知道有多慘嗎?”

小廝在笑著,但他看著楚白奎的眼神裡,隻有冷漠和鄙夷。

楚白奎大驚,道:“你,你……”

“楚老爺您猜的不錯,我也是當時和狀元爺一起從亂葬崗爬出來的孩子。不過我本來就是孤兒無父無母可狀元爺不一樣的,他有爹啊,還是一個富貴爹,竟然也會和我一樣遭遇。我還記得當初他那一身好衣衫,從亂葬崗爬出來後,上麵裹滿了泥漿,臭水。我們又傷又餓又病,本來以為自己要死了,還好遇上一個遊方的和尚,在他的幫助下,我們才撿了一條命。”

“我和狀元爺什麼苦都吃過,可楚老爺你不過被打三十板子,那算得了什麼?”

楚白奎咬牙切齒:“是他讓你來跟我說這些的?”

小廝笑著道:“你又多想了,狀元爺何必對你說這些,不是小的多嘴,您覺得現在狀元爺還缺爹嗎?也不過是你運氣好,真的是他爹。要不然你看他理不理你吧!”

楚白奎說不出話來。

到了安遠侯門前,小廝看著安遠侯府的門楣笑嘻嘻:“百年勳貴府邸啊,楚老爺,咱們狀元爺三天後就回來了。那時,他就是楚侯爺了。您可彆忘了狀元爺說的話,把這府裡的臟汙清一清,彆臟了狀元爺的手哦!”

說完,他直接走了。

楚白奎氣得暴跳如雷,可他也隻不過無能狂怒罷了。

被人送回他住的主院,疼痛難忍的他,也不得不想想楚彥淩的話。

他不是侯爺了,以後安遠侯府還得靠楚彥淩,他也得靠楚彥淩。

他叫過自己的心腹,府中的管家,在他耳邊吩咐幾句。

管家驚得瞪大眼。

楚白奎一沉臉:“還不快去!”

管家應聲,趕緊去了。

不一會兒,楚雄飛住的成安院裡傳來了一陣咆哮聲,楚雄飛被幾個強壯下人押著從成安院裡出來,被塞進了一輛馬車。

楚雄飛大叫:“我要見爹,我要見娘!你們乾什麼?狗奴才,誰許你們以下犯上?滾,給我滾!”

管家走過去:“小少爺,老爺吩咐了,送您回北境老家守祖墓,你永遠不許回京城。”

“胡說,你們胡說八道,我爹怎麼會這樣對我?我娘呢?我娘呢?”

他死命掙紮,可惜根本掙不動,那幾個下人強壯有力,他這個酒色紈絝,簡直像被拎著的小雞崽子一樣。

管家一臉沉痛:“夫人犯了事,已經被關進大牢了!”

這段時間,楚雄飛因著仕途無望,把自己關在院子裡醉生夢死昏天黑地,誰也不許去他院裡打擾他,他對府中的事一無所知。

聽到這話,他頓時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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