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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看著戰場，心中真是震撼到了極點。

直到確認鬼子在八路軍鋪天蓋地的轟炸下，已經無法快速組織起新一輪的攻勢，他才問出了盤桓在心中許久的疑惑。

“團座，你說八路軍既然有這樣的能力，為什麼不早點把鬼子全都滅了呢？”

王東明笑道：“傻小子，這麼厲害的戰術，你以前有聽說過嗎？一次出動這麼多飛機，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

副官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應該很費錢吧。”

“這不就對了，要說這打仗啊，其實拚的就是誰更有錢，咱們為什麼打不過鬼子？因為鬼子武器裝備比我們好？士兵吃得比我們好？後勤比我們更有保障？”

“這些道理是個人都能明白，可歸根到底，也繞不過一個錢字。”

“這一次為什麼咱們上了前線這麼久，國府都冇能把答應的後勤運輸到位？其實就是因為國府冇錢，打仗都徹底打爛了，明白了嗎？”

副官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總之就是國府不行了，這天下要換主人了，對吧？”

“算你小子冇傻到不可救藥。”

“再說了，這次出動的是八路軍的129師，這纔是正兒八經的八路軍的嫡係部隊，跟剛轉投八路軍的第一戰區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明白？”

但王東明又哪裡知道，八路軍的武器裝備來源，可不是單純的依靠金錢，而是因為有個掛壁。

說罷，王東明又拍了拍副官的肩膀：“現在戰場的事情，不用咱們再擔心了，我得去看看傷兵營的兄弟們，你在這邊幫忙看著點，要是有什麼處理不了的，立刻過來找我。”

“是，團座放心。”

在166團指揮部後方五裡，就是166團的傷兵營。

說是傷兵營，其實也不過隻是堆了幾個簡易的土堆，在土堆上蓋了點乾草用以遮風擋雨。

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下，受傷的士兵顯然無法得到多好的救治。

當王東明抵達傷兵營的時候，就看到傷兵營裡哀鴻遍野，整個傷兵營的士氣都很低落。

“醫務兵，醫務兵呢？”

見傷兵營裡連個看病的大夫都冇有，王東明也有點生氣了。

一名傷兵躺在地上，虛弱地對王東明道：“團座，不用叫了，咱們的醫務兵都跑了。”

王東明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還不是前麵傳來訊息，說是前線缺少糧食，又冇有武器彈藥，陣地快守不住了，聽到訊息的醫務兵就撇下我們跑了。”

說罷，那傷兵苦笑了兩聲，繼續說道：“要我說啊，這也是人之常情，這些醫務兵留下來也冇什麼用，反正咱們的藥也早就用完了，弟兄們躺在這裡，也不過隻是等死罷了。”

王東明早就見慣了生死，可看著傷兵那無所謂的笑容，依舊覺得心裡堵得慌。

“團座，我們的陣地是不是丟了？”

似乎是聽到了這邊的聲音，有更多的傷兵轉頭向這邊看了過來。

王東明轉過頭，仔細掃過傷兵營每一個角落。

166團一千多名士兵，他認不完，平日裡的時候也冇少剋扣這些士兵的軍餉。

不過王東明卻覺得，現在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弟兄們儘管放心，陣地還在我們手裡，我王東明對天發誓，絕不會拋下自己的弟兄不管。”

隻可惜，或許是他平時許諾的空頭大餅實在是太多，戰士們顯然不吃他這一套。

“團座，你就彆糊弄我們了，反正咱們也都快死了。”

“不！弟兄們，這次我是說真的，八路軍來支援我們了，有好多好多的飛機，他們把炸彈丟下來，把鬼子炸得人仰馬翻。”

他本來以為，說出這個訊息，會讓傷兵們振奮起來。

可結果換來的卻是白眼。

一名傷兵冷笑道：“他媽的，都是上峰那些王八蛋，不把我們小兵的命當命，要是早點向八路軍求援，咱們這裡不知有多少弟兄能活下來。”

“是啊，都是上麵的那些王八蛋。”

見傷兵們對上級多有怨言，王東明隻能無奈解釋道：“各位弟兄，實在不是我們不想向八路軍求援，即便是軍座那邊，其實也是身不由己，各位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們的那位不能提，可是在軍座身邊安排了好些特務盯防。”

他一句話，就把傷兵們給乾沉默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名傷兵才恨恨地道：“要是老子還能僥倖活下去，以後一定去找那王八蛋的麻煩，他媽的！”

這句話，也不知代表了多少傷兵的真心。

大概也是因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這些傷兵說起話來，真是冇什麼顧忌。

“團座，你雖然也剋扣咱們的軍餉，可比其他部隊的軍官要好多了，弟兄們臨死之前，勸團座你一句，聽說八路軍那邊規矩跟咱們不一樣的，以後啊，你可得管著點自己的手。”

“是啊，團座，你雖然他孃的不是個東西，可是勉強還能算個人，如果能活下去，以後還是改改吧。”

傷兵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王東明真是又羞愧，又尷尬。

“弟兄們，彆說了，我王東明發誓，以後一定改。”

他正想再說幾句表表決心，後背就被人推了一下。

“麻煩讓一讓，彆擋在中間。”

王東明回過頭，就看到是116團的醫官牛滿倉。

這牛滿倉雖然是個醫官，其實也不過是個赤腳醫生，治療外傷的水平也隻是勉強。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大概七八名醫務兵，幾乎每個人的揹簍裡都揹著一些草藥。

王東明不由得愣了，疑惑道：“牛醫官，弟兄們不是說你們……”

牛滿倉翻了個白眼：“怎麼？這些王八蛋是不是說我逃跑了？”

見王東明不回答，牛滿倉哪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的確跑了一些，不過我姓牛的可冇打算跑，隻是帶著人去外頭找草藥去了，這些王八蛋很多都因為感染髮炎燒迷糊了，他們的胡說八道，團座你也彆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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