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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時節
司徒婉君邀花晚晚去清蓮池上賞荷。
她們乘著小舟,劃向中心的亭子。
花晚晚帶著披風,手指輕輕劃過水麵。
接天碧日的翠綠荷葉,層層疊疊的連成一片。
司徒婉君:“說起來,本公主與晚晚妹妹也有好久冇見了。”
花晚晚:“公主事忙,自然少見。”
清水淹冇手麵,偶爾還有幾隻調皮的小魚。
司徒婉君:“聽說妹妹最近倒是經常去皇祖母的慈寧宮?”
花晚晚在雲和的眼神警告下,收回手。
她一邊擦拭手上的水跡。
“陛下的命令,晚晚自當遵循。”
司徒婉君:“妹妹心思純淨,聽什麼便做什麼,但有些事,晚晚妹妹可得好生思量。”
花晚晚抬起頭與司徒婉君對視,便看到她探究的眼。
當年她曾明確的,向她拋出橄欖枝的司徒婉君表示。
晉安侯府隻忠於陛下,她也是一樣,拒絕了她。
如今,明顯是想讓司徒雷繼位的太後,願意與她親近。
司徒婉君自然難免會多想一些。
花晚晚:“公主多慮了,晚晚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不能做。”
司徒婉君唇角露出一點笑容。
她看向近在咫尺的亭子,先一步走了上去。
“船行不穩,晚晚妹妹可得當心腳下。”
花晚晚:“謝謝公主關心。”
亭子四周布了竹簾,清風拂過,帶起陣陣茶香。
公主的侍女雙喜將茶沏上,雨前龍井,茶香撲鼻。
小桌上擺上了各種精緻的點心。
吃著香甜的點心,在亭間靜靜賞荷,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消遣。
當然,這個時候如果身旁再少一些心眼子的拉扯,就更好了。
司徒婉君:“聽說皇祖母壽辰之後,司徒雷向皇祖母求情,司徒絮不日便要放出來了。”
“晚晚妹妹聽說了嗎?”
花晚晚抿了一口茶水,“太後孃娘寬厚仁慈,自然見不到孫兒受苦。”
司徒婉君暗暗翻了個白眼。
見不到孫兒受苦?她早乾嘛去了。
司徒婉君:“司徒絮怨恨本公主,讓他被母皇訓斥,這次出來怕是會徹底倒戈司徒雷。”
“但他也不想想,這是本公主一個人能做到的嘛?司徒雷還不是一樣袖手旁觀。”
說到底,他們二人本就是狼狽為奸,黑吃黑陰溝裡翻船了。
花晚晚替司徒婉君續了杯茶,司徒婉君看著她的動作。
問:“這種情況,如果是晚晚妹妹,會怎麼做?”
花晚晚溫聲道:“兩位王爺兄弟情深,公主殿下目標清晰,可喜可賀。”
司徒婉君:“……”
花晚晚此刻好像那個三不沾,好好女士,圓潤絲滑的泥鰍魚,捏都捏不住。
她小口咬了一口紅豆糕,愜意的望著湖邊輕起的微風拂過漣漪。
司徒婉君深吸了口氣。
還真把她這當賞花看景的地兒了。
話雖這麼說,司徒婉君身體力行的也跟著拿起一塊紅豆糕,半支著下巴看景。
司徒婉君:“花晚晚你要真不管,就永遠都不要管。”
“真到了那一天,當然那時候你要是還活著的話,本公主依然要重用你,重用花家。”
這句話卻觸動到了花晚晚。
你說你要重用花家,那未來為什麼又要傷害花家,致使花家滅門?
她看向司徒婉君。
“公主此言當真?”
司徒婉君:“本公主絕不食言。”
花晚晚:“那如果未來有一天公主要傷害花家呢?”
司徒婉君:“嗬嗬,本公主從來不搞功高震主那一套。”
“能讓一個臣子功高震主,還感到畏懼,那是掌權者的無能。”
“除了這個原因,能讓本公主對花家動手的,”司徒婉君直視花晚晚的眼睛,“那就是花家擋了本公主的必經之路——”
“本公主也隻能剷除了。”
司徒婉君拍了拍愣住的花晚晚,“但本公主相信,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花晚晚看著她,眼神微動。
花家不需要做選擇,就算是未來的父親也不會參與奪嫡之爭。
那為何會招來滅門?
以晉安侯府的權勢,司徒婉君這麼敢覬覦殺之,除非……
除非未來那個時候的父親,知道了有關司徒婉君無法順利繼承皇位的把柄。
能讓司徒婉君頂著把千夫所指的風險,也要暗地裡讓江硯初行滅門慘案。
是什麼……?
花晚晚表麵上依然開口:“公主的茶涼了,我幫你換一杯吧。”
“阿爹一直教導,忠君愛國,花家世世代代隻認一位陛下。”
翻譯過來:等你真到了那一天,我們自然任你差遣。
司徒婉君顯然是明白的,滿意的點點頭。
司徒婉君:“不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自是隻有一位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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