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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夢璃帶著十五位聖人境強者，登上了飛船，前往北境。
向璃書看著與顧北塵並排而立的虞清韻，目光有些複雜。
她心思細膩，自然看得出虞清韻與上一次見麵時有何不同，容光煥發，雖然刻意與顧北塵站的稍遠了一些，可看他的眼神都快拉絲了。
這兩個月，他們果然一起出遊了。
不知怎麼的，她心裡有些泛酸。
纔出天音八峰地界不久，一行人便遇上了五萬正在向著天音八峰進發的鐵騎。
石海成出手，斬殺了將帥和千餘名鐵騎精銳。
五萬大軍立刻潰不成軍，踩踏死傷過萬。
飛船繼續北上，一個時辰後便抵達了黎城。
七大門派圍攻天音門失敗，聞餘和上萬修士全滅的訊息剛送到皇宮。
姬夢璃也到了。
皇宮侍衛和供奉高手，在姬夢璃麵前猶如螻蟻一般，被儘數碾壓。
一行人直接殺進了乾坤殿。
龍椅之上，司馬奕穿著一身明黃龍袍，看著步入大殿的姬夢璃，顫聲道：“姬夢璃，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活命，但求你放過我族中女子與幼兒，他們是無辜的。”
“司馬老賊，二十年前，你可曾放過我姬家女子與幼兒？他們又何其無辜！”姬夢璃看著他，目露寒光，聲音冰冷刺骨。
司馬奕癱在龍椅上，彷彿一下子老了數十歲，喃喃自語：“罪有應得，我罪有應得啊……”
一道劍氣斬過他的脖子。
腦袋咕嚕嚕的順著台階滾了下來，滾到了姬夢璃的身前。
姬夢璃低頭看著他，麵不改色道：“不過我與你不同，婦孺孩子，我下不去手。”
大景二十一年小暑。
景帝司馬奕，被前朝公主姬夢璃，斬於乾坤殿。
景國曆二十一年而亡。
司馬家族誅三族，族中女子、十歲以下孩童得以倖免。
三日後，姬夢璃登基為帝，恢複國號為離國。
大赦天下！
太一門、玄陰宗等七大仙門被天音門所滅，所有地盤和資源皆被天音門接手。
天音門一夜之間，躍升為離國第一仙門。
紫炎宗掌門竇承，負荊請罪，成為天音門的附屬宗門。
短短數日，景國變離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姬夢璃之名，更是傳遍了越州，津津樂道。
……
離國皇宮，禦書房。
姬夢璃依舊是一身藍白色的長裙，不過如今她身為天音門掌門，離國女帝，眉眼間已經褪去了當年的青澀懵懂，多了些天下獨尊的威嚴與氣場。
不過在顧北塵的麵前，她依舊帶著幾分少女的嬌憨，笑意盈盈的迎著顧北塵和鹿呦呦進門，讓他們坐在主次位上，自己方纔落座。
“夢璃，你這皇宮可真不錯，到處都是黃金呢。”鹿呦呦目光到處看著，眼睛都在發光。
“呦呦師姐看上了什麼，儘管拿便是，要是願意留在宮中陪我住著，那就更好不過了。”姬夢璃微笑著說道。
鹿呦呦搖頭：“拿可以，但住就算了吧，這高牆大院，不太適合我自由的靈魂。”
“那以後常來常往。”姬夢璃也不強求，隻是道。
“我肯定常來，宮裡的禦廚，手藝還是不錯的。”鹿呦呦笑嗬嗬的點頭。
顧北塵看著姬夢璃，頗為欣慰。
初見之時，他其實也有幾分忐忑。
當年他於夢境之中教導她，幾乎是一路看著她逆襲成長，成為一代女帝。
而如今她重活一世，而他想要再讓她走上帝路，究竟能否成功，心裡的確冇數。
可那日看著她以一曲《高山流水》，破準帝器，斬殺聞餘。
他就知道，她已經無需他再擔憂什麼了。
她的成就，定然不會比上一世更低。
離國女帝，隻是她的起點。
而她定然也不會滿足於此。
“師父，三日後，我想為您加封離國國師，不知您可願意？”姬夢璃看著顧北塵，眼中滿是希冀。
顧北塵笑著點頭：“自然願意。”
姬夢璃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看著顧北塵道：“師父，我的腦海裡又多了一些記憶。”
“哦？什麼記憶？”顧北塵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一些戰鬥的畫麵，還有一些修行的畫麵，以及……”姬夢璃看著他，“你。”
“額……這……”顧北塵眉梢微挑，他知道姬夢璃定是解鎖了一些記憶的，但目前還不知道她解鎖了多少，解鎖了哪些，有些含糊道：“可能是夢境吧。”
“真的啊？展開細說，關於公子的什麼記憶啊？”鹿呦呦則是來了興致，完全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滿是好奇的問道。
姬夢璃看了一眼顧北塵，搖了搖頭：“或許真的是夢境吧，記得不真切了。”
顧北塵心裡鬆了口氣，他現在還不想麵對記憶完全迴歸的姬夢璃，以她的性子，一旦記憶完全恢複，定然會一直跟著他，那可不利於她的成長，也不利於他去找其他徒弟。
“清韻姐近來可好？”姬夢璃又看著顧北塵問道。
“她挺好的，正準備閉關衝擊神王境。”顧北塵點頭道，但一琢磨，又覺得她這話問得有些奇怪，虞清韻是天音門太上長老，怎麼管他來問近況？
“看來她這次和師父一同出遊，收穫不小呢。”姬夢璃若有所思，盯著顧北塵道：“不知等我處理了那些事務，可否與師父如清韻姐那般一同出遊呢？夢璃也想進步。”
這可不
興進步！顧北塵感覺這妮子好像啥都知道，而且性子越來越有三萬年前的影子了，不再是那個好忽悠的純情少女。
“怎麼，師父不願意？”姬夢璃輕歎了口氣，略顯落寞道：“清韻姐是比我更有韻味吧，終究是我錯付了。”
“行，等你忙完了這段時間，我帶你出去遊玩一陣。”顧北塵敗下陣來，隻得點頭道。
“公子，這次該不會還不帶我吧？”鹿呦呦幽幽道，神情略帶幽怨。
上回顧北塵丟下她，帶著虞清韻出去遊玩了兩個月，她可是頗有怨唸的。
“行行行，一起去。”顧北塵隻地點頭。
姬夢璃剛登基，事務頗為繁忙，與顧北塵他們閒聊了一會，便讓人帶著他們去逛皇宮，她則是去處理事務了。
不過她並不願意被政務耽擱太多精力，這段時日她已經在遴選人才，準備建內閣，由內閣大臣來負責政務，並且已經有了初步人選。
如今的天音門，已經有了控製離國的能力，所以不擔心帝權旁落的問題。
三日後。
新帝為顧北塵加封國師。
儀式十分隆重，絲毫不比之前的登基大典差。
離國修仙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儘數到場，見證顧北塵加封國師的儀式。
如日中天的姬夢璃向顧北塵執弟子禮，這一幕讓現場的所有修士都看出了顧北塵在她心中的地位。
顧北塵依舊穿著一身素雅白色玄衣，站在高台之上，從姬夢璃手中接過國師令牌。
在離國，見此令牌等同於見皇帝。
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第二日，顧北塵帶著鹿呦呦離開黎城，返迴天南。
瑤琴峰，半山亭。
顧北塵與虞清韻坐在同一側長椅上，遙望遠山，沉默良久。
“我準備明日起閉關，再出關之時，不知是何年何月。”虞清韻看著顧北塵，神色有不捨。
顧北塵牽起她的手，微笑道：“開元三十八年春，待你出關時，我會來迎你。”
虞清韻聞言愣了愣，旋即撲入顧北塵的懷中，緊緊抱著他，在他耳邊低聲道：“三十八年，會忘了我嗎？”
“三十八年，不過彈指一揮間，豈能忘了你。”顧北塵輕撫著她的後背，微笑道：“便是萬載歲月也忘不了。”
虞清韻笑了，笑著笑著眼淚便落了下來。
顧北塵抱著她安撫了良久，方纔平複下來。
“為何夢璃突破，隻需閉關月餘，而我卻要三十八年？”虞清韻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低聲道。
“人與人之間，終究還是有差距的。”顧北塵誠實道。
虞清韻一時語噎，瞪著眼睛看著顧北塵，眼眶又紅了。
“你這次閉關，不光是突破神王境，還是你成就鳳凰血脈的機會，與一般人不同。”顧北城笑道：“待你出關時，神王境同樣無敵手。”
“那與夢璃相比，又如何？”虞清韻道。
“那時，她應該已經不止神王境了。”
虞清韻：……
這一日，桃花釀喝了三壇。
二人在顧北塵的小院中纏綿一夜。
第三日，虞清韻與喻媛交代一番後，開始正式閉關。
顧北塵看著緩緩關閉的山門，並指於門上刻下了一行符文。
“公子動情了？”鹿呦呦站在他身旁，看著情緒不高的顧北塵低聲道。
“我本一俗人，動情又有什麼奇怪的。”顧北塵笑道：“不過，我們也該離開了。”
“你不是說要帶夢璃去遊玩嗎？”鹿呦呦看著他道。
“下一次吧，我怕這趟玩了，我便走不成了。”顧北塵搖頭，他還是冇有準備好如何麵對恢複記憶的姬夢璃。
她太過狂熱，還帶著三分偏執。
一個博愛的人，終究還是害怕病嬌的。
“哼，渣男！”鹿呦呦嗤之以鼻。
“那我自己人走？”顧北塵看了她一眼。
“彆啊！公子！”鹿呦呦立馬抱住他的手臂，“我就喜歡渣男，有嚼頭！”
顧北塵從那柔軟中抽回手，寫了一封信，削了一把桃木劍，將信繫於桃木劍上，向著北邊一拋。
“走吧。”顧北塵登上飛船。
“公子，接下來我們去哪？”鹿呦呦好奇問道。
“下海？”
“啊？”
“海州。”
“那豈不是有吃不完的海鮮！”
“或許吧。”
飛船升空，向著東邊飛去，瞬間消失於天際。
瑤琴峰頂，黃鶴樓握著金箍棒，遙望飛船消失的方向，眼含熱淚。
掌門去了黎城當女帝。
如今顧北塵和鹿呦呦也走了。
他成了瑤琴峰唯一的留守兒童。
鹿呦呦離開前，給了他一枚納戒。
裡邊的靈石和丹藥，夠他用很多很多年了。
琵琶峰頂，藍思也是遙望著天邊，久久方纔輕歎了一口氣。
公子贈踏天歌，一見北塵誤終身。
她轉身回了洞府，閉關不出。
……
清風山巔。
宋雲暖獨自站在槐樹下，遙望天邊，神色中有著一絲憂傷。
前日鹿呦呦回來了一趟，收拾東西，與她道彆。
今日應是他們啟程的日子。
可惜，她終究還是冇能送他們一程，甚至連一句道彆都冇有。
不過想來也是，顧北塵何等瀟灑的人，既然決意要走，自然不會扭捏的一一告彆。
而且鹿呦呦也說了，此次一彆，又不是山水永不相逢，會有再見之時的。
待到再見之時，她定要讓顧公子高看她一眼。
……
桃木劍飛躍萬裡，落在了禦書房的書桌上。
姬夢璃上完早朝，回到禦書房時，方纔發現桌上的桃木劍與劍上的信。
“師父的信。”姬夢璃笑著拆開信封，看完那簡短的告彆信後，眼淚頓時便下來了，呢喃道：“三十八年，北北，你好狠的心……”
……
北北，你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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