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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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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那個you

know

who馬上就要回來啦!”趙小石愛憐地擦了擦自己的木劍,左右看看,悄聲對同伴說。

“you

know

who?!她不是前些天纔剛回來一趟嗎!”李安的麵目頓時扭曲了一下,“她上次回來搶我擦臉的絹布拿來擦鞋!師兄師姐就不能管管她嗎?!”

“這麼過分啊?”

李安恨恨地點頭:“那是,你不知道她還乾過多少喪心病狂的事情,聽我跟你細說啊……”

“天氣這麼熱,師弟也彆練劍了,回我的孤星宮好好聊聊吧。”

聽著這似笑非笑的輕問,李安才忽有所覺,抬起頭,趙小石正抱著劍瑟瑟發抖地看向自己的身後。

“哇——二師姐,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你壞話的!”李安整張臉都紅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敢看來人。

“哦?不是故意,看來,你是有意的了。”惰懶之中暗藏洶湧的女聲如同毒蛇吐信,一字一句噴吐在李安的耳上,李安沉默著,隻能把頭壓得更低。

“上次用你的布擦鞋,看來你挺有意見。”來人緩緩走近,李安看見她腳上玉麒麟紋路的漆黑長靴,還沾著冷掉的深紅色鮮血。

她用那隻長靴包裹著的右腳勾起李安的下巴,烈日直刺李安的眼睛,隻聽見她冷冷的話語:“既然如此,今日就用你的臉擦鞋,你看如何?”

她的長髮真長,像墨一樣淩空飄散,熠熠生輝,它們輕輕掠過李安的臉頰,那雙漆如點墨的鳳眼,一看就是刻薄惡毒的模樣,可是那濃眉大眼配著朱唇白齒,又顯得太過豔麗逼人,近乎一種危險的美麗,反而愈發引誘人去捉弄,被她踐踏把玩似乎也成為了美事一樁。

這就是易承星。

李安看著她居高臨下,侮辱自己的模樣,閉了閉眼睛。

“易師妹,你在做什麼?”

嘰嘰喳喳中,一道清冷的女聲一出,迎來片刻的安靜。

和易承星慢條斯理中帶著狠毒的語氣不同,她的聲音很平、很淡,以致於疑問句都顯得有些漠不關心。

易承星輕踢了一下李安的下巴,放下腳,翻了個白眼,轉過身,毫不客氣地向來人噴灑毒汁;“一心練劍的天才大師姐終於要來指教指教她的廢物師妹了嗎?莫不是我又給你添了什麼麻煩不是?大、師、姐。”

溫鏡輕皺了一下眉頭,依舊是冷淡的調子:“談不上指教。師母命我喚你召見。”

易承星不屑地嘖了一聲,笑得很危險:“赤雪劍尊召我,何曾需要你來傳令?”

溫鏡不言不語,隻是沉默著看向她。

易承星像是認栽,歎了口氣,慢悠悠地走向了溫鏡:“欸,算了,母親喚女,哪有不從的呢——”

然而,正與溫鏡擦肩而過之際,溫鏡呼吸一緊,刹那間刀光劍影,琉璃劍正正壓著黑檀木劍,光線流轉,映出溫鏡沉沉的麵目和易承星憤恨怨毒的眉眼。

易承星自然打不過溫鏡,兩劍相交而非黑檀木劍被打飛,已是溫鏡收力的結果,然而偏偏易承星還要繼續往前湊,琉璃劍削鐵如泥,溫鏡隻得微微側過劍身,劍氣劃斷了易承星的一根青絲,黑檀木劍不依不饒,直接壓過琉璃劍,易承星也將溫鏡撲倒在地,抓著溫鏡的前襟,鼻尖擦著鼻尖,如情人呢語,吐出口的話卻讓人心驚:“可憐我?溫鏡,你算什麼東西?你在人間流離失所,和野狗搶骨頭的時候,記得有今天嗎?冇有易憐,冇有我,你以為你有今天?狗東西!”

溫鏡被壓倒在地,也不說話,呼吸略微急促一瞬,又歸於平穩,長而濃的睫毛本欲遮目,卻因距離過近擦過易承星的臉頰,她吞嚥了一下,淡淡答道:“赤雪劍尊與易師妹的恩情,鏡從不敢忘。”

“嗬。你最好是。”易承星鬆開手,任由溫鏡倒在地上,白衣沾上泥土的汙漬。易承星不屑地又狠踩了她一腳,轉身離開。

見易承星離開,師妹師弟們連忙慌張地圍上去,扶起溫鏡。溫鏡淡淡地謝過眾人,讓大家繼續練劍,默默離開的背影依舊如竹如劍,挺拔正直。

趙小石抱著自己的木劍心有慼慼,長歎一口氣,見李安怔怔望向溫鏡和易承星離開的方向,無奈道:“讓你早不和溫師姐道謝,現在後悔也冇轍啊。”

“我纔不要和她道謝。”李安不高興地垂眸抿了抿唇,“她就巴不得易師姐隻關注她一個人。”

趙小石奇怪地問他,李安卻再也不答了。

回到孤星宮,易承星全然冇有在外頭的作勁,鬆了鬆衣帶,打算先行沐浴。

“第一麵不見老孃,先去洗澡舒服是吧。”

易承星耳朵一痛,正要殺人,聽見聲音,默默地不吱聲了,一把抱住捏耳朵的女人,委屈地蹭蹭:“娘,我這不是身上臟嘛。還有,溫鏡欺負我。”

“不像話,叫師姐。”赤雪劍尊嘴上責怪著她,手卻揉揉她的耳朵,刮刮她的鼻子,任誰也看得出其中寵溺非常。

“不要,她算什麼師姐啊,天天欺負我,我煩死她了。”易承星小狗一樣蹭蹭易憐的懷抱,“易憐易憐,我們什麼時候出去玩啊。”

赤雪劍尊易憐失笑,搖了搖頭:“怎麼總是小孩心性。你先告訴我,你這次出去,可惹禍冇有,彆又添上多少仇家了。”

易承星於是也故作任性地把頭一撇:“當然冇有,如何這樣想我?”心裡卻是默默補充道,仇家都被她殺得一點痕跡都冇有了。

“承星,為師與你講這些,也是擔心你以後如何在這天地立足。不求你胸懷天下,也希望你可以不必流離失所。”易憐愛憐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有點頭疼又有點眷戀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好好練武的,以後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呃,我是說,壞人,壞人。”

易承星討饒地看向易憐,易憐長歎一口氣,卻又另轉話頭,說道:“此事先不提。今日你的小師妹要上山,正式拜入我門下了,還望你們日後好好相處。”

易承星心下不屑,對著易憐倒是答應得痛快。

二人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忽有腳步聲輕而緩地踏來。

“沈筠有事與師尊相商,特此求見,打擾小師妹與師尊雅興,還望見諒。”語罷,來人深深一拜。

“也不必如此生分,承星,允他進來嗎?”易憐溫柔地看向易承星,易承星歎了口氣,擺擺手。

今天沈筠穿的是一身白衣,腰間斜跨著一把竹色青劍,並一枚硃色玉佩,除此之外,彆無它物,也顯得簡潔溫婉,溫潤如玉。

“師尊好。師妹,也好久不見了。”

“彆嘰嘰歪歪那些廢話,趕緊說完趕緊滾蛋。”易承星伸了個懶腰,眉目沉沉地望向沈筠,朱唇無聲地一張一合:狗、東、西。

沈筠並不生氣,隻是淺淺交代過劍閣開放日期,以及崑山小秘境的組隊一事,得到易憐回覆後也不做多留,隻是拜彆離開。

易憐看著他離開,隨後笑著問道:“我看沈筠氣質敦厚,為人溫潤寬容,擅長照顧他人,體諒他人情緒,以後讓師兄做你道侶可好?”

易承星睜大了雙眼,一下子跳了起來:“我纔不要!那種假兮兮的噁心傢夥有什麼好的!你又被他騙了!”

易憐無語地拍了一下易承星的頭:“不得對師兄無禮。”

易承星心中恨恨,沈筠作為師兄就已經很得民心了,要是再成為易憐的女婿,那易憐的心更不知道偏到何處去了。於是隻是一個勁拒絕,易憐問理由也隻是見了那傢夥就犯噁心的荒謬話。

沈筠冇走多遠,正好撞上溫鏡在桃花林練劍。說來這片桃花林也正是易憐帶著幼時的易承星種下的,隻因易承星一句無心之語,赤雪劍尊竟陪著她連著栽了一個月的樹苗,讓人羨煞不已。後來桃花林長成,蓋因赤雪劍尊靈氣日益滋養,結合崑崙劍風水靈脈,在此練劍也頗有成效,向來是師徒四人練劍的首選之地。

沈筠閉目一拜:“溫師姐。”

溫鏡停下劍勢,看向他,徐步走近,經過他,坐到了一旁的石桌邊。

沈筠自顧自禮畢,直起身子,也轉過身,來到石桌邊坐下,並無悲喜之色。

如果說溫鏡的沉默是一種冷漠,拒人於千裡之外,沈筠的沉默更像是一種溫和的安靜,沉默的傾聽,讓人不自覺地放鬆心神,托付心中所思所想。

“你去見她了。”溫鏡自顧自地擦拭劍身,並未抬頭。

“易師妹也是我的師妹,久彆未見,前去問候一番,有何不可呢?”沈筠淡淡地笑了笑。

“她的性子向來讓人頭疼。”溫鏡粗糙的手拂過劍身,看見琉璃劍映襯著自己冷淡的眉眼,素手拂過,光影浮動,也好似眉眼一柔。

沈筠笑歎一聲:“外人總傳你們二人不和,真該讓他們看看,冷淡的大師姐一劍霜寒十四州,卻也會因為一個小師妹總心神不寧。”

溫鏡輕笑一聲,淡淡道:“你不也一樣,說來陌上公子人如玉,剛領完任務便風塵仆仆地往孤星宮趕。”

桃花瓣被風吹散,落了二人滿肩,二人對視一眼,均不自覺地搖頭輕笑輕歎。

落滿肩頭的雪終於在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紛紛融化,那粘在眉目眼睫上的細雪也化成水珠,順著如玉的麵龐靜靜流淌,黎鶴輕咳一聲,已不知嘴中含的是雪是淚還是血。但她望著眼前巍峨俊秀的崑崙山,淩空而行的禦劍學生,如釋重負地一笑,刹那間百花無顏色。

她說;

“爬死老孃了,終於到主線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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